水龍頭的水被撩在臉上,江月兒抽出房卡走出酒店。
雪停了,她裹著厚厚地圍巾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路兩邊的飯店通通沒有營業。
江月兒覺得自己真倒黴,她低聲自語:“果然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縫,除夕了,我想找個飯店吃口熱飯都不可以麼……”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終於在一條小巷子裏找到一家沒打烊的餛飩店。
老板娘笑眯眯地問她:“小姑娘,來吃飯嗎?”
江月兒看了眼菜單,說:“我想要一碗薺菜肉的餛飩。”
“好,快坐吧,外麵冷。”
老板娘一邊下餛飩一邊和江月兒對話,江月兒手撐著腮邊,有氣無力地聽著。
店老板從外麵回來,手裏還拿著年貨,老板娘關心的上去接過,兩個人說笑著家常話,小店內溫馨不已。
不知怎的,江月兒看的一陣唏噓,或許這才是相濡以沫吧。
餛飩上桌,她一邊吃一邊流淚,眼淚掉進滾燙的湯裏,從此以後要一個人生活了。
今晚過了十二點就是大年初一,手機短信響個不停,江月兒盯著看了許久,全都是同學們發來的祝福短信。
就在這時,顧辰陽的消息總算發過來:“月兒,這幾天你吃的好嗎,睡的好嗎?”
江月兒眼睛一熱,打了一大段話,她想告訴顧辰陽自己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好……可在按下發送的前一秒,她又改變了主意。
江月兒咬著牙,打出一句話:“我吃的很好,睡的也不錯,謝謝顧叔叔關心。”
“真的?”顧辰陽顯然不信。
“真的,我挺好的,不用擔心我。”江月兒忍著淚發送。
顧辰陽:“你打算去外麵找房子住,還是在酒店長期包房,或者想要住校?”
江月兒盯著這個問題思索良久,最終打下一行字:“我去外麵找房子住。”
接下來的一周,江月兒躲在酒店內沒有出門,等陳小桃從唐教授的老家回來後,兩人一起出去找房子。
有陳小桃幫忙,江月兒很快租下一套一居室,離學校也不遠,每天坐公交車半個多小時就能到。
她們一起購買床上用品,日用品,忙活兩天後,江月兒正式入住。
陳小桃坐在沙發上問:“你還有多少存款?”
她被夏慕風趕出別墅的時候,身上沒有任何銀行卡,隻有手機裏從咖啡店賺來的十萬塊錢。
住酒店十天,花掉兩三萬,租下這個一居室又花了兩萬,如今她隻剩不到五萬塊錢。
“四萬多吧。”她回答。
陳小桃點點頭:“還好你有一家咖啡店在賺錢,否則真不知你以後的學費生活費從哪裏來。”
尤其是江月兒這種學藝術的,花費更是其他專業的好幾倍。所以有句話不是說麼,有錢人家的女孩子,上大學總愛挑藝術類專業。
誰知江月兒卻說:“我要從那家咖啡店退股!”
“你瘋啦?從咖啡店退股,你以後要喝西北風嗎?”
江月兒咬著牙說:“我能養活自己,沒有夏慕風,我也可以養活我自己。”
在她的堅持下,江月兒最終還是從咖啡店退了股。
陳小桃趴在桌子上哀嚎:“你說你,如果不退股的話,我也不至於負債幾百萬啊——”
江月兒找律師起草了一份退股合同,郵寄到了華夏國際,連同送過去的,還有一張陳小桃的欠條。
當初盤下這家咖啡店花了夏慕風五百多萬,那時他們關係親密,沒想過要還錢,可現在她和夏慕風已經分手,該算清楚的必須要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