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甲州長禪寺(1 / 2)

聽到北條氏康對我的加封,高興之餘,也有了擔心。畢竟看似掌握全局,但如果想創造曆史,那麼必定會改變曆史,等曆史改變,那麼自己的優勢便不將存在。強化自身才是正理。看來甲州和駿河之行要盡快了。

“結盟之事,在下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本家隻需先向武田、今川釋放出善意便可。武田還在進攻信濃,今川也在進攻三河,此時與本家的結盟還沒有那麼迫切。與其本家送上門去,不如坐等對方到來。本家如今隻需安定領內,實行新政,強壯國力即可。”我想了想說道。

“嗯,這些年連年征戰,百姓也是疲憊不堪呢。那就於民修養吧。本家也能趁此機會分批實行兵農分離。”北條氏康讚同了我的提議。

我說道:“最後便說道政治了。本家早雲殿早年起兵之時有6個盟兄弟,分別是大道寺氏、山中氏、多目氏、荒川氏、荒木氏、在竹氏,再加上後來的鬆田氏組成的。當初約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而今荒川氏、荒木氏、在竹氏悄然沒落,多目氏也除了多目元忠元忠外再無他人,即將絕嗣。本家迫切需要建立新的議政階層,於是在小田原眾筆頭鬆田憲秀的建議下嶽父大人實行了小田原評定製度。”

小田原評定是一種每月兩回的重臣評定,是後北條氏獨創的先進會議製度,然而這一名詞,後世卻成為“久拖不決的會議”的代名詞。

因應豐臣秀吉來攻的重要評定主要有三次:第一次,天正十六年(1588年)五月,商討從屬還是敵對的問題;第二次,天正十八年(1590年)正月,商討籠城還是出陣的問題;第三次,同年六月,商討降伏還是決戰的問題。

第二次評定的時候,主張籠城的乃是重臣鬆田憲秀,主張全軍出擊,在箱根天險迎擊豐臣大軍的,乃是缽形城主、一門眾北條氏邦。雙方各執己間,相對侃侃而談,長久不能達成決議。最後還是北條氏政親自出麵,以乃父氏康當初兩度籠城,上杉謙信、武田信玄先後來攻卻全都铩羽而去為理由,敲定了籠城的方略。(把二十二萬執行了兵農分離的職業士兵和謙信、信玄最多兩三萬的民兵做對比。。。)

“在下並非說此評定製度不好。在需要多方麵權衡利弊的內政外交方麵,評定製度基本能做到力求盡善、審慎出理。但在需要決斷的軍事戰爭方麵,就表現稍顯遲緩了。尤其是隨著本家勢力的擴大,參加評定的人數必將增多,政令便越發難以做到及時有效。”我將我的想法說了出來。

“嗯,聽你這麼一說,也有道理。那便嚐試的做出改變,軍事和外交,便由本家的【一手役】(由北條氏家主直接領導的城主、城代級別以上的人)討論,內政方麵就維持原樣。就這麼辦吧。”北條氏康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心想這不是和原來一樣麼。隻不過稍稍做了一點改動。在我看來【小田原評定】給我的感覺就像議會+執政黨,雖然有他的先進性,但是在如今這樣的戰國時代,我認為還是中央集權比較好。隻是現在估計是很難勸動北條氏康了。

“是。那麼在下便告退了。在下打算回玉繩城一趟便啟程前往甲州了。殿下兩年前說在下回小田原便要在下辦的事情是什麼?”我剛打算出去卻想起了兩年前氏康和我說的話。

氏康回想了一會,便想起來了:“哦,你說的是那件事啊。好吧,那麼便將這兩封交好的書信交與你帶給武田晴信和今川義元吧。不過鬆壽丸,你如今作為本家的軍師,可是要給我好好的看清這兩個人啊。”說完便在自己麵前的矮桌上拿出了早已寫好的書信。

我心中滿是震驚,同時也感歎,看來戰國的名將哪個都不簡單啊。

戰國時期的日本,是沒有教育體製的。所謂的學問,不過是上層的公卿吃飽飯後吟風弄月的道具,詩書禮易樂春秋,在公卿階層中還能夠世代相傳一下,對於廣大武士來說,就完全是奢侈品了。所以京都的公卿們都把不懂詩書的武士視作鄉下人,兩個階層的差距也越拉越大。

不過在公卿和武士之間,還有一個寺院階層,畢竟信仰的力量是非常偉大的,佛教自中國傳入日本後,既能靠驅魔避邪、超渡往生的真言和儀式蠱惑天皇和公卿,麻弊下層人民,又能搬出規勸世道、頓悟修身的理論迎合足利將軍和武士階層,稱得上是日本社會萬能膠式的黃金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