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一個人成熟的標誌是什麼,但我知道,一個人不成熟的標誌是什麼。而我,不清楚自己究竟離成熟還有幾步遠,但我知道,我在一點一點擺脫那些不成熟的標誌。
比如,從前,別人誤解我,我會到處解釋,會很在意別人的眼光;但現在卻以為,留在我身邊的人,他們信我即可。至於外人,他們和我的生活圈子並沒有交集,我又何必在意那麼多。
微博的事件,過去幾個月,漸漸被人們遺忘在角落。我除非經過俞铖的辦公樓,看到他們貼出的terry的宣傳海報,我會想起有這麼個事,已經不太記起。頭發已經漸漸長成,到齊耳。果然,時間在流逝著。
流逝的不僅是時間,或許還有我們從前耿懷的很多事。比如俞铖1號。我再一次見到他,是在俞铖公司的晚宴上。曙光的電子商城正式運行的晚宴上,請來的司儀正是俞铖。那時候,他用的是Aaron這個英文名字。我想挺好玩的,不知道俞铖知不知道,他請的這個司儀和自己同名同姓,甚至和我有一點淵源。
我也以為自己再次見到他會覺得不好意思。但原來沒有。陸浩年曾經說我極端,對一個人的評價可以很好,也可以很壞。對待一個人的態度也是,可以很好,也可以很壞。似乎我的世界隻有黑白,沒有灰色地帶。從前的我確實如此,現在,可能因為有了俞铖,心安很多,反而覺得很多東西不在意了,可以隻是無視,沒必要非要攪合地天翻地覆、魚死網破。所以,我再次見到俞铖的時候,沒有覺得有多難過或者有多怨恨。反倒是他,顯得不自然。
晚宴結束後,俞铖和客戶繼續第二輪,我不想去,先行離開。在酒店門口等車的時候,看到俞铖NO。1也站著等著。
--hi~他和我打招呼。現在才打招呼嗎?嗬嗬
我衝他擠了個笑臉,然後又恢複漠然盯著前方。他似乎想說點什麼,扭扭捏捏的表情,看看我,又看看地麵,又看看遠方。Taxi來了,我徑直上前開了車門,坐上。車開走的刹那,我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正一臉肅穆地看著我,好像對著個死人。我不知道他此刻是因為自己當初對我告白的漠視覺得尷尬,還是他本身覺得遇到我不自在。我不知道,隻是覺得,車開出的刹那,看著他從我麵前溜過,過往的一幕幕在那短暫的幾秒裏一下子躥到我的腦海裏,重溫了一遍,然後,輕輕地抹去。我知道,他在我心中,再不重要。
這種感覺很微妙,有點蒼涼,有點苦澀,還有點自己也捉摸不透的奧妙和解脫。車裏,俞铖打電話問我:回家沒?語氣軟軟。我說:在路上。到家了給你短信。你少喝點酒。不管幾點,回家了,給我一個信息。
他說:好。
和俞铖的女朋友碰麵後,我一直很苦惱,也很糾結,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假如是真的,那麼,現在,在俞铖的心裏她還有幾分份量?
很多時候,我習慣把煩惱擺在心裏,不去問,不去求證,也不想解決,總是以逃避解決問題。和俞铖吃飯的時候,和俞铖看電影的時候,和俞铖散步的時候,我會聯想他和他前女友之前是不是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不,或許他們之前比我們之間要親密的多。他們可以一起上下學,他們兩家人可以聚在一起吃飯聊天,他的父母會覺得她很好,她的父母也認定,他會是她結婚的對象。
各種糾結,我每次要問都欲言又止。嚴師雨和我說,你別問,問了你就是中了那女的圈套,她就是想看著你們吵架,想看著你鬧。要是真的俞铖和她那麼恩愛,那又為什麼會分手。不要信那些有的沒的,七七八八,你隻要記住,他現在,是你的男朋友。其他什麼都不重要。誰沒有過去。你也有,劉哖。
是啊,誰都有過去。比如,我就在幾個月前,還對NO。1念念不忘。當我每天早上起來,打開手機翻開簡訊,收到的第一條訊息是俞铖的提醒:不要又不吃早餐。每天晚上關機,是他的最後一條晚安的短訊;當我難過的時候,是他拉著我的手;當我笑的時候,那個說著笑話逗弄我的人,是他;當我擔心他生氣,小心翼翼地看他眼色,他會突然衝你吐吐舌尖;當我一步步徜徉在小道上,腦袋搭在我的肩上,攀著我走的人是他…很多很多的事,是他陪我初次經曆。而我也在這一次次的初次經曆中,忘記了我最初喜歡的那個。
誰都有過去,但過去也隻是過去。
我們都以為楊生走不出莊凝夏的傷痛,但後來他和隔壁學校的劉老師一起;莊凝夏離開了,我們以為他這下收拾包袱回家,再也不會回到Y市,他此生再也不會再喜歡誰,和劉老師徹底斷了因緣。誰知道,不久之後,我們卻收到他和劉老師的結婚請帖,而揚言再也不回Y市的他,喜酒卻是擺在Y市。
劉老師在楊生離開Y市後找過我。她問:劉老師,你有楊生的新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