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近兩米且體態高挑,體形輪廓極具線條美的十束雨風站在浪蟲列車的車頭上,他高而瘦,身姿修長站姿卻有些鬆垮,給人一種十分飄忽易折的感覺。
每年浪蟲列車停在這個站台上,總有能走掉三分之一列車上的乘客。而且每一次他都會站在這裏,眺望遠方那片黑雲,目光鬆散低沉卻仿佛能貫穿天際。
如果現在,他像初見知暮那般施展開自己的有關記憶的掌控領域,那麼遠處的那片黑雲,定然在下一刻電閃雷鳴,然後十束雨風就要獨自麵對那藏身在黑牆之中的名不見經傳卻一個個強的不像人的怪物們。
那個光頭大漢一直站在十束雨風身後,遠方的薔薇帝都,是如今大陸最為繁華強盛的地方,他也深知那片黑雲下藏著如何狂烈的暴風,卻不為所動的守護在這個年輕人的身後,在他的眼中,十束雨風的背影,似乎比遠方的天際還要寬廣無垠。
光頭大漢突然眨眨眼,朝後方看去,連綿不見尾的列車車廂一節扣著一節延伸到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變成一道細線。
但光頭大漢的目光似乎能看清那遙遠的站台處的情景,他看見一個比十束雨風衣著更為簡潔的少年下了列車,少年身後,是一個大包小包的少女。
“他嗎?”光頭大漢忽然問了一句。
十束雨風滿臉愜意地看著那片黑雲,嗯哼一聲,不否認。
“是個孩子。看樣子不太合適跟我們相處。”光頭大漢道。
十束雨風微微一笑,一縷風不知源自何處的清風將他胸前的白襯衫吹折了一大片,露出了他結實的胸膛。
“他拒絕了,下次再來恐怕就要半年後,這樣沒關係嗎?”光頭大漢接著問道。
十束雨風開口道:“時間不是問題。問題是他為什麼要來帝都,像我們這類人,來帝都當然不是吃蛋糕品紅茶的。”
光頭大漢聞言,刀削般方正剛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訝色。
能被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認為是“我們這類人”的,當世恐怕數不出五人,而且自負如十束雨風,是絕不會輕易去認同一個人的。
“那孩子給我的感覺跟你很像。”
十束雨風哈哈大笑,說:“你也會說冷笑話了。”
光頭大漢沉默。
十束雨風說:“你啊,不太適合聊天。不過說回來,那孩子身上有種味道,一種時光沉澱的味道。”
“而且濃厚到距離這麼遠,我還能夠清晰嗅到。”
說著他鬆散的目光微微一凝,扯了扯嘴角笑道:“大致來說,他就是一隻看著死屍腐爛都能無動於衷地任由時光荏苒的黑鴉,即便這個世界腐爛到無以複加,卻也褪不掉他黑羽上的一縷黑跡。”
光頭大漢愣了愣,說:“差不多了。”
十束雨風偏頭看了看,便一屁股坐了下,對光頭大漢擺擺手示意他隨意,不用管自己。
光頭大漢爬下車頭,進入了駕駛室,各個車廂的檢查都已經完畢,一切就緒。
由於臨近帝都,就算匪類們再膽大包天也不敢這這裏造次,當然,也為了形象,這帝都郊區自然是不允許客商們交易買賣的。所以列車停在這裏,單純就是乘客的上下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