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會議室的時候,秦潤生正嚴肅地和看守員馬達談話。
馬達長相普通,小眼睛,板寸頭。
坐在秦潤生對麵,還不時地拿起手機看幾眼。
陪著秦主任談話的是崔瀟瀟,她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冷厲的目光不時看向馬達。
陸風衝著秦潤生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沙發,意思自己休息會。
秦潤生在這種事上不拘小節,做了個同意的表情。
秦潤生剛才象征性地問了馬達徐洪才的一些情況。
按照留置區的規定,徐紅才算不上官員,故而隻安排人員輪流看著。
並沒有像其他級別高的,有WJ看管。
但房間有兩個攝像頭,全天候監視裏麵的情況。
正好陸風來了,秦潤生也想叫他聽聽,看看這件事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若要僅僅是他和徐洪才閑聊了幾句,應該嚴肅批評馬達,省得再犯這樣的毛病。
崔小小敲了敲桌子,聲音不像同事那樣,變得無情了起來:
“小馬,都聊什麼了?你幹這個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有組織上的允許,不能和看管對象交流交談,
他有什麼要求你沒有權力滿足,必須由專案組審批啊,希望你如實說。”
秦潤生沒說話,一直盯著對方的眸子,保持著特有的威懾感。
老楊覺得這事沒想象中的嚴重,輕聲幫著馬達說情了:
“秦主任,崔支,我覺得他不能犯那麼低級的錯誤,真要是有點擦邊了,興許是時間長了,大意了。”
就在這時,秦潤生伸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絲毫沒給老楊麵子,目光陰冷了許多:
“馬達,你珍惜機會吧,你在這,那邊有人審徐洪才了,
有一說一,從這個門出去,你再也沒機會了。”
秦潤生剛剛不動聲色地想著,忽然動怒,就是要詐他。
一般情況下,很多人心一慌,不是認了,就是表情慌張了。
馬達表情確實變化了下,不過馬上冷靜了下來了,有些懊惱的坦白了:
“我承認,不是查出來他坐過牢了嗎,他說戴著手銬手脖子疼,
想要點消炎藥,我說沒有,他說酒精也行,搓搓手脖子,
消消毒省的感染了……後來說到了XO酒……”
按照他說的,兩人說到了酒精,徐洪才說自己隔著瓶子就能聞出裏麵的酒是真是假。
說他自己收藏著幾套配方,十天半天就能學會。
用這種辦法調製酒,隻要有上好的酒基,想要什麼口感有什麼口感。
市麵上很多酒廠就這麼幹的,調酒師日薪四五萬。
隻要出好了價,想要伍糧液、茅子酒,絕對能一家亂真。
陸風從側麵耐心觀察著馬達的表情,和剛才比較,這家夥這會眼珠子轉來轉去的。
轉的速度快了不少。
感覺出這家夥話裏有水分,他依舊沉默不語,
因為心裏清楚,這時候不能喧賓奪主。
再有,他看出來了,對於這種模棱兩可事,霸王花崔瀟瀟有些拿不住了。
這種事不再是和犯罪人員的較量,而是一種特殊的心理戰。
他猜得沒錯,秦潤生表情變了,
變得通情達理,甚至有些包容了起來:
“馬達啊,咱們這工作特殊,看管工作枯燥無味,
這個老徐說的這些事,也算獨門絕技了,
隻要不是造假酒,合法賺錢……”
看看他多通情達理!
一開始時,馬達緊張地搓著手,頭都沒敢抬。
這會,他看著秦潤生,目光變得感激起來。
他絲毫沒想到,秦潤生抬手拍著桌子,指著他聲音無比的嚴厲:
“站起來!說,不能就討論狗屁造假酒吧,他行騙進來的你不知道?”
崔瀟瀟也沒想到他這麼突然襲擊,一臉的驚呆,過了好一會才順著秦潤生的話,火上澆油地補充說:
“馬達,你明白吧,幹這種工作的,不管什麼原因犯罪,都罪加一等。”
這句話仿佛刺痛了馬達的自尊心,激動得一下子站起來了,舉手發誓說:
“我保證,沒說別的,他說放了以後,叫我找他去,鬼才相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