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小北不在宿舍,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說在外麵,很快回來,讓我別擔心,聽他這麼說我也放心了。
十二點多,東小北回來了,給我帶回一個熱騰騰的玉米,在陽台外麵,我吃著,東小北抽著煙對我道:“哥們,這六千塊我可能要分十個月還你,一個月六百。”
“沒事,我不等錢花。”其實我很想說不要的,反正這錢有點像髒錢,不過我不知道怎麼和東小北說,“你什麼時候方便就什麼時候吧,不用計劃著。”
“你不怕我跑掉?”
“你要是那樣的人,當我瞎了眼,你趕緊滾去睡覺吧,明天你上八點做夥食。”
東小北點了點頭,把煙屁股彈到樓下,轉身往裏麵走,隻是剛踏進半步又返回來道:“對了,你看見朱珠沒有?她有沒有上班?”
“有,我剛剛下班回來時見過她,她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是麼?”東小北疑惑的想了幾秒,沒再說話,走進去睡覺,我把玉米吃完又抽了一根煙才進去……
兩天在風平浪靜中過去了,行動這天悄然而至。
醬料我已經提前準備好,我未免有點忐忑,有點愧疚在心裏作祟,不過看見那死胖子如常的到處罵人,我就又惡向膽邊生了,管他死活,照幹!
我選擇的方式是醬料隻給一個廚師用,我算好時間在做生日宴前用多少添多少,生日宴剛好用完,我再把醬料碟洗幹淨,換上新的醬料,神不知鬼不覺。
至於留樣的我已經在之前相同的菜式裏保留了一份,工商查不出來什麼東西。
看著做好的、被下了瀉藥的菜全部端了出去,我趕緊把剩下的事情做好。我跟的是三號廚師,他沒有發現什麼。而且今天特別忙,除了生日宴之外還有許多其它大小宴會。
忙了一個多小時,接近八點鍾,晚市高峰過去,廚房顯得清閑了一些,半數廚師到了後門抽煙,這時候砧板開始忙碌著清點食物,把已經冰凍了最久賣不出來那些拿出來做明天的夥食。
然後他們要重新進貨,明天買什麼都需要經過清點來決定,所以其實開市和收市最忙都是砧板,開市他們要準備的東西特別多,切佐料都得專人切一個早上。
廚師最舒服,就是高峰的時候不停炒,他們不需要準備什麼,油鹽醬料各種東西都是打荷負責準備,搞衛生一樣是打荷負責,而且打荷還需要自己去洗滌間拉盤子,幾百隻,很累、很辛苦。
等前麵的廚師抽煙回來以後,輪到東小北這末位廚師去抽,他去之前給我使了一個眼色,要我一起,我搖了搖頭,我不能去,我得看看胖子等會進來是什麼反應。
東小北最後自己去了,剛走不到一分鍾胖子就黑著臉進來大吼道:“王八蛋,你們弄幹淨沒有?吃生日餐的所有人都上吐下瀉,趕緊看看什麼食物出了問題,找出來處理掉。”
廚房四條線,炒鍋、砧板、上什、打荷,都震驚的看著胖子,沒有人能及時反應過來。
胖子看這情況吼的更大聲了:“都他媽聾了是不是?抓緊時間,如果弄不好這事,全部滾蛋,一毛錢都別想要。”
吼完,胖子轉身走出去,他剛離開大家就議論起來到底怎麼回事?砧板大佬拿了生日宴的餐單和上什大佬以及廚師們在大聲爭論,廚師當然覺得問題出在半成品那裏,砧板大佬則說問題出在醬料裏,上什大佬說他哪兒沒問題,各執一詞,相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