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紙紮叫門(2 / 3)

“嗚”的一聲悲嚎,黑狗四爪離地,被生生吊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疼痛刺激了我的神經,還是我天生骨子裏就帶著殺欲,五歲的我爬起來一番摸索,從鐵籠子上拆下了一根鐵絲,對著那柔軟的狗肚子就攮了進去。

三天後,當阿爺扛著一個女人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生吃了一條狗腿。

看著滿臉血漬但精神氣十足的我,阿爺有些意外,然後幹笑了幾聲,對我道:“小王八蛋,從今天開始,你就做我孫子吧,管我叫阿爺。”

阿爺伸出食指,在我眼前左右擺動了幾下,我就覺得困意上來,徹底酣睡了過去。

醒來後,原來的事情我都忘了,隻記得這個人就是阿爺。

但是,過了十多天之後,我原來的記憶又一點點恢複了。

我不但記著阿爺就是擄走我的人,我還記得,是他把我喂了狗,以及那兩條救了我的藤蔓。其實從那時候起,我自己也覺得,我可能真是個妖精。

當然,這是阿爺沒有想到的,也是我從沒和他說起的。小小的我就已經很清楚,如果我說我恢複了記憶,他肯定會馬上宰了我,不留禍患。

接下來的那些天,阿爺把我丟在了外洞,他和那女人則睡在內洞。

每天晚上,我都能聽見裏麵傳來那女人的叫聲,有時候淒厲,有時候還略帶著歡愉……

大概著又住了十多天山洞,黑狗的最後一條腿肉被吃光的時候,阿爺帶著我和那女人便離開了。

這次去的是一個更加荒僻的山村。

阿爺將那個變得十分木訥的女人交給了一個五六十歲的瘸子老漢,換回了一遝皺皺巴巴的鈔票。

瘸子老漢擺了席麵,我隨著山民們吃了頓飽飯。

可當天晚上,入洞房之後,那女人卻逃了。一把剪刀,將瘸子的另一條腿戳了個窟窿。

山民們不幹了,吵著讓阿爺退錢。

阿爺也沒拒絕,笑嗬嗬所有的錢如數奉還,走的時候,還在他們的水井裏“補償”了一大包藥粉。

我後來那麼多年沒逃跑,其實就和這個女人的下場有關係。

那天從山村裏出來之後,阿爺把一張黃紙揉搓了幾下,扔到天上就是一隻飛起來的紙鶴。第二天傍晚的時候,紙鶴就幫助我們在一個破廟裏找到了那個逃走的女人。

那天阿爺又讓我睡在破廟外麵。

廟裏麵又傳來了一陣陣熟悉的叫聲。

半夜裏,迷迷糊糊醒來,我發現阿爺將那赤裸著全身的女人捆在了破廟門口的那棵大柳樹上。口中念念有詞,手裏則舉著一根柳條,抽一下女人,再抽一下柳樹,反反複複……

第二天早上,阿爺叫我起來離開的時候,女人不見了。

但我發現,那棵大柳樹好像一夜之間粗壯了不少,最讓我心中驚駭的是,大柳樹一米多高的地方長出了一個皺皺巴巴的瘤疙瘩,怎麼看,怎麼像是那女人的臉。

從那以後,我就跟著阿爺東奔西走。

我視阿爺為冥王,尊著他敬著他更防著他,因為我知道他隨時能要我的命;阿爺則視我為貓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打罵更是家常便飯。

時間久了,我發現,這個惡毒的老人渣,渾身本領,他諳熟道門各派係術法。

他能穿梭在山川林海間,一張道符退盡狼蟲虎豹,也能徜徉在都市,一個羅盤騙遍權貴商賈。

事實上,我跟著阿爺後來的日子一直過不得不錯,他能輕鬆搞來大把的票子,然後酒池肉林。我在他吃肉的時候,也能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