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飛上鳳凰樹,得人仰慕!
而鳳凰跌入雞窩,卻光彩頓失!
縱然陳邕貌似潘安,又有何用?在林齊兒眼中,他已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寒門子弟,日後跟了他,豈不是要過苦日子?這與她的憧憬可是大相徑庭。
林齊兒滿腹心思,糾結不已,胡亂“嗯~”了一聲,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小葉自知林齊兒心境,忙問:“陳公子,你和你母親一直住在這裏嗎?這荒山野嶺的,多有不便,若想請個郎中,為你母親看病,豈不都要大費周折?”
陳母之狀,半身不遂,似是中風之症,又住在這樣一個偏僻之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可不是象小葉所說,度日艱難嗎?
陳邕看看母親,又看看眾人,吱唔道:“還好…家母也並無大礙…無須請郎中…我們…住在此地大半年了…一直都好端端的…也相安無事…”
“陳公子定是有難言之隱,我們也不便深究了!”小葉見陳邕吞吞吐吐,就知他在敷衍,便又歎道,“隻是陳公子的秘密,也成了我們的心結,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我家小姐,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齊兒連連點頭,順著小葉的話,低聲說道:“小葉說得極是,我…我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那陳母掃了掃眾人,歪嘴笑笑,從懷裏取出一個布包,說道:“若。信得過…我們邕兒,便先收下。這個金鑲玉馬。當。作是…。定親信物…”
林夫人有些遲疑,“這…。”又看了看林齊兒,林齊兒隻是不說話。
陳母撐著站起了起來,將布包打開,顫抖著將一匹玉馬遞到林齊兒麵前。
林齊兒不禁啊了一聲,縮回身子,生怕碰到這婦人的手,她覺得這女人又髒又醜,看著實在是有些惡心。
林夫人怕失了禮數,趕緊接過玉馬,拿在手上。
隻見這玉馬雕刻得非常細致,玉質本身就是頂級之品,純淨無瑕,馬背上又有一座鞍子,是精細的金絲細細串接而成,沒有能工巧匠,是做不出這麼考究的上乘之物的。
林夫人覺著,就單看這匹玉馬,這陳母定不是個簡單人物,隻怕日後真有飛黃騰達之日!
林夫人想著,便說道:“陳家母親,這玉馬我先收下了,兩個孩子的婚事,今日也不便詳談,等我回去細細說與我家老爺,他日再來與你斟酌!”
陳母點點頭,說道:“如此…也好…。”
三人拜別陳母,走出草屋,各揣心思。
陳邕跟了出來,說道:“夫人,我送你們回林府!”
林夫人擺擺手,歎道:“你母親身子不便,你多留在家中照顧你母親,車夫識路,我們自己回去便好!”
陳邕依了林夫人的話,送三人出了小路,來到馬車邊上。
林齊兒竟然隻管走路,也不與陳邕說話,心中的愛意,已散了一大半。
三人上了馬車,走遠之後,陳邕便這才沒著小路走了回去。
草屋內,陳母已脫了那件髒衣服,丫頭正給她換上幹淨的素衣。
隻見此時的陳母,麵目端正,嘴也不歪了,手也不抖了。
丫頭又幫陳母擦拭臉龐,一邊問道:“夫人,為何要裝出這副模樣?桔兒看著好生難受!”
陳母端起杯來,喝了一口水,笑道:“我們是周人,暫且躲在齊周交界之處,苟且偷生,已是不易!若要行婚娶之事,必追查戶冊,驚動官府,豈不是自討苦吃?到時候,我們必定會連這個落腳之處都沒了!我也隻好想這法子,讓他們知難而退,過了這一關再說!”
“夫人聖明!”丫頭點頭讚歎,又問,“隻是…這林家人,連定親之禮都收了,又當如何?”
陳母撫撫額頭,思索半晌,得意笑道:“那林家小姐,早生悔意,桔兒,你看不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