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天空有些陰沉,似要下雨的樣子。我已經在家裏等了這麼多天了,卻還是沒有等到父親他們,卻隻能再等待下去。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會是個頭,隻期望父親他們能夠早日出現,心中也就少了一份擔憂。
這幾天,我也不是全然這麼幹等著。每天我都會帶著在巴丹吉林沙漠裏帶出來的那根大長煙鬥,到以前擺過古玩攤的地方去,看看葛老頭有沒有回來過。可每次皆撲了個空,也不知道這葛老頭跑哪去了,一去無蹤影。
這一天我正如前幾日一樣,帶著那根大長煙鬥準備去那古玩一條街去看看。可剛出了院門,正反身鎖門呢,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下。
我心下一喜,以為這幾天的等待終於是沒有白費勁,總算是有結果了。可回身一看,身後之人並不是這幾天一直等待著的父親,也不是金濤他們幾人。這人光光的腦袋,圓圓的胖臉蛋,一身灰布僧袍,腰間別著個大布袋,那大布袋髒的都分辨不出原本的顏色來了。
這人一手握著一把收攏起來的鐵家夥,站在那兒隻是衝著我咧嘴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牙縫還殘餘有一小片青菜葉子。在我看他的時候,他正伸出舌頭靈活地將牙縫間的那一小片青菜葉子給舔了下來,然後一口吞下。
“李磊。”
“小和尚。”
我們幾乎不約而同的叫了對方一聲。
我萬萬沒想到,最先尋到這裏來的會是小和尚。
小和尚站在那隻是衝我“嘻嘻”傻樂,也不說話。
“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在我的印象當中,我可沒跟小和尚他說過我住在這裏的。
“我自有辦法。”小和尚故作高深莫測地說,“跟我去一趟四明山吧。”
“又去四明山,幹什麼?”我現在心中可是有許多疑問需要他來解答,說,“那個……”
我心中的諸多疑問還沒說出口呢,就被小和尚打斷了,他說:“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疑問,可我一時恐怕也回答不了你。我心裏也有無數疑問,我這次來找你,就是要你跟我一起去尋找一些答案的。”
小和尚不等我接話,就給我帶來了一個震撼的消息,他說:“老家夥可能不在了。”
我自然知道他說的老家夥就是原先小和尚他帶我到寧波四明山的那個“臥龍山莊”那裏見到的那個獨眼老頭,之後大家還一起進了巴丹吉林沙漠的“黑沙包”。不過,到了那裏後,我就被他的師弟劫持了,之後我就一直再沒見過那個獨眼老頭了。現在,突然冒出來的小和尚卻說他已經不在了。
獨眼老頭與我本就沒什麼交集,要是沒有小和尚,我都不會知道這世間還有這號人物存在。說句難聽的話,他的生死與我無關。
小和尚似看出了我的心思,問我說:“你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遇到過一個自己?”
這他怎麼會知道的?自從我不知怎麼從黑沙包下的李元昊墓穴內出來後,最近一段時間我可一直沒遇見過小和尚他了,而且他這話裏也有問題。我最近一段時間確實是遇到過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物,但卻不止一個,而是兩個。一個是在那李元昊的真正墓穴內,被棺木壓著已死去多時;還有一個就是跟父親他們進入神農架原始森林去尋那“定魂珠”時,在林區的那一片亂墳場內遇到的,不過這一個是活生生的,還在那亂墳場裏挖嬰童,還跟我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並且這一個自己身懷非凡的手段。我當時就是被他定身,這才有了之後的種種奇妙的遭遇。
我在遇到這兩個自己的時候,可都是孤身一人,身側並無人相伴,這事除了我自己理應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的。現在小和尚他說出了其中一個,不知道所指的是哪一個。
小和尚馬上就解決了我心中的這個疑問,他說:“那個你自己是不是還在那帶走了一個嬰童?”他說的是我在神農架林區內的亂墳場中碰到的那個自己。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問他說,這是現在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我天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的,”小和尚說,“不過存在有很大的局限性,時間跨度不可太長以及可預見的事件有很大的隨機性,完全不受控製。不過在遇到你之後,這局限性被改變了很多,特別是在你身上。在黑城下的假陰司之地我預見了你的出現以及你的姓名,這種事情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時不時的發生,早習以為常了。當時,我的這些預見性,我以為也隻是偶然的。可在我們分別後的某天,我看到了你與那個你自己相遇的一幕,雖然模糊不真切,但卻讓我知道我之前的想法是大錯特錯的。因為我從來沒有在與人相距如此遙遠還可看到一些東西,這感覺實在是太玄妙了。而且,我嚐試過多次,在別人身上做不到這一點。因此我就知曉我的預知能力獨獨在你身上,有了很大的變化。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然後又知道了你今天會在這裏的,就來找你了。”說完,他歪著頭看著我說:“可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