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木樓(1 / 2)

小舟緩緩靠近渡頭,嶽是非伸手摘下被王德利掛在渡頭竹竿上的紙燈籠。

幾乎在觸碰到紙燈籠的瞬間,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嶽是非右臂向上攀升蔓延,如蛇似蟲,但又牢牢黏附住嶽是非的手掌,使他想甩掉這紙燈籠都做不到。

第三個準備,用心良苦。第一層是死去的領頭人,他以紙燈籠為引,帶著送葬隊伍行進入山。如果遭到打斷,唱誦哀調的鬼邪便借著領頭人身上的法,強行打開注視領頭人的身竅,趁虛而入,控製其身體,使之接替領頭人原本的工作。

如此布置本算萬無一失,所以連嶽是非也沒想到居然還有第三個準備。這盞明顯是信物的紙燈籠同樣被人下了咒,如果連鬼邪都被驅散時,想要進入核心的人必然拿起紙燈籠,就免不了被紙燈籠上的咒術影響。

嶽是非身體變得僵滯,雙目無神,一如剛才被鬼邪附身的王德利。提著紙燈籠站在渡口前,靜默不語,仿佛已經被奪了神智魂魄。

小船靠岸,船篷上掛著隻紙燈籠,艙裏空無一人。黝黑的船艙仿佛吞噬人獸的大口。即使靠近岸邊也沒有誰下船。最詭異的是,小船根本無人駕駛,那它又是如何行駛在這看不見邊際的水麵之上?

嶽是非提著紙燈籠,一個跨步上船,步伐不疾不徐,眼神中同樣沒有絲毫神采,似乎已經完全被紙燈籠收走心智。

但他隻有一人上船,背後跟來的隊伍中,並無人跟隨嶽是非一同上船。仿佛整個局都隻是針對嶽是非一個人。顯然幕後之人已然得手,所以在嶽是非上船後不久,小舟緩緩駛離渡口,往水麵深處而去。

船行過水,離岸愈遠,行到水麵中心。船艙其實並不大,也就容納七八個人,一眼就能望穿前後。借著紙燈籠發出的微弱光芒,船上確實再無除了嶽是非之外的其他人。似乎有莫名的力量推動船自然行駛,無人劃槳,也無人撐蒿。

整支送葬的隊伍無論是在山下村鎮搜集被送葬者,還是一路行來的隊伍,乃至到這艘船上。全是規劃設計好的,幕後之人並不願意顯露自己的真身。如此精巧的設計,嶽是非也不敢肯定真的到了核心就能揭開秘密,或許隻是更深層的黑幕。

山中竟藏有偌大的湖泊,不知船駛了多久,終於緩緩靠岸停了下來。就在船停下的瞬間,嶽是非雙眸驟然回過神來,重新凝聚銳利,低頭看了眼手上還提著的紙燈籠,嘴角微微翹起,沒有開口。仿佛剛剛的失神隻是小插曲。

但他並沒有把紙燈籠丟下,仍然提著紙燈籠起身,弓腰出了船艙。站在船頭上四下打量。漆黑的夜裏,縱使以嶽是非超乎常人的眼力看遠處仍然兩眼摸黑,什麼也看不清楚,近處隻有一條竹木渡頭,與來時倒很相似,若非方向與長度完全不同,嶽是非都要以為這船拉著自己在水上打轉轉。

“故弄玄虛。”嶽是非暗自嘟囔一句,站上渡頭。

接觸紙燈籠杆的瞬間,嶽是非便覺察出紙燈籠上的布置。如果當時反應快,將紙燈籠擲在地上,再取法砸了紙燈籠,就能擺脫其上設置的咒法。但這樣或許就少了最重要的引路信物,怕是再難找機會潛入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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