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這三幅圖,按道經所說,高懸玉京山上,保鎮劫運,使萬物太平。玄門中,會使用這三幅圖的神力來鎮壇。
別看“鎮壇”說的簡單,其實簡單兩個字,背後無比複雜,比如說這鎮壇之法,鎮住的壇,到底是什麼程度。
去隨便選塊石頭壓在壇上,也可以說是鎮壇。取五嶽真形圖印壓在壇上,也可以說是鎮壇。
重點是這壇,要象征什麼。
壇宇之內,便是天地鴻景,可演出天地萬物生成之景,天地就是一座大的壇宇。也可效法天尊說法,使三寶流布於世上,萬物定倫,可有遵循之法。亦或是朝奏天庭,如對上真。
不同的壇,需要不同的鎮壇之法,譬如現在,嶽是非以三幅先天圖景鎮壇,第一波接近的遁甲兵,仿佛往嶽是非的方向而來,但是看似離的很近,卻又根本無法接近嶽是非幾人所在,隻能遠遠地試圖逼近。
咫尺間,山河萬頃,天地無邊。
天雷滾滾,地動陣陣,幾乎所有人都拿出全部真本事。但是對他們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外麵堆砌的遁甲兵越來越多,宣哲潤與嶽是非抗住最大的壓力,秦一恒與鼎安道人不斷地清理著逼近的遁甲兵。
奈何這些遁甲兵即使被消滅,也會很快在不遠處重新化形而出,無邊無際,無窮無盡,更有遙遠的遁甲兵越來越多。
天空上,閃爍的雷霆不斷。宏銘道人從來沒有這麼久的維係五雷正法,也是幾乎傾盡所有。
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時間還要多久,靠的,不過是心口的一股氣。
恍惚間,嶽是非的神智變得模糊。他幾乎分不清現在的眼前到底是殘破的古城廢墟,還是三層嶽陽城的石台上,抑或是天地初開,三幅先天圖景依次閃爍,萬物自始及終。
“你何苦呢?就這麼想毀掉這裏嗎?毀掉人間生靈長生的希望?”
模模糊糊間,嶽是非似乎看見丹去傷就站在對麵,正在惋惜的看著自己,他的聲音有些不似過往。
現在的嶽是非,腦子極度清明,他盯著眼前的丹去傷,忽然腦子裏冒出一個極可怕的想法,對著眼前人斥問道:“你不是丹去傷?你到底是誰?”
丹去傷沒有否認,他仍是平和的,憐憫的看著嶽是非:“萬物有生,有滅。每當世界湮滅,我便看著生靈苦苦哀求,令我心痛。我以為眾生是求生而惡死的。”
“所以,我願賜世上生靈永生。你們仍是苦苦抵抗,恐懼於死寂的世界?為什麼?”
嶽是非猛地睜開眼,死盯著眼前的人,他終於明白來的是誰,震驚的喊道:“凶煞?你是凶煞?”
眉頭忽皺,嶽是非的心理湧出怒火,這是他第一次親麵凶煞,他怒道:“還我師父來!”他根本沒有去想凶煞的話,隻顧宣泄出多年忍耐的怒氣,斥責凶煞道。
丹去傷搖搖頭:“你師父不是死在我的手上,是……另一位,我的兄弟。”
“是誰,他的名字是什麼?”嶽是非質問道。
聞言,丹去傷或者說凶煞沉默下來,第一次他居然長歎出聲:“你果然知曉了這件事,也許你便是這世界衍生來阻撓我們的,實在可憐,亙古至今,多少努力,又真的有用嗎?”
“既然你已經知道真名之事,想來我們也再無可談。”丹去傷倒是很平靜:“我隻想問,是“祂”告訴你的嗎?”
說話間,丹去傷指了指上麵,他似乎心中有答案,隻是想從嶽是非這裏求個解答。
“哈哈哈”嶽是非大笑道:“怎麼?你怕了嗎?我還以為你們無所畏懼。”
知道嶽是非不會說,丹去傷搖頭道:“我不是怕,就算你知曉真名,也未必就能贏。”
“也罷,既然這是他的意思,想來也是我做的還不夠,我始終還不夠理解人。”丹去傷的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不過也就一閃而過。
“彎來繞去也是沒意思,我倒也想看看,你能不能阻止我。”丹去傷笑了,明明這是出自凶煞,一切生靈的大敵,嶽是非卻覺得他的笑容有幾分和煦。
片刻後,他清醒過來,哪裏有丹去傷?隻有如潮水般的遁甲兵仍然在湧來。
嶽是非對著空中大吼一聲:“丁山,還沒好嗎?”
這是三組分工以來,嶽是非第一次大喊,他隱約感覺到了,凶煞已經不想遮掩,要直接與自己麵對麵了。
這時,丁山道人也回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