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娉她們所在的位置是橋下與橋麵的中央,有點坡度,鈴蘭腿上受傷摔倒後就止不住勢頭地滾了下去,和這座漢白玉小橋相連接的是一座長長的堤坡,堤坡傾斜而下的就是河流。
雲娉看到自己的兩個丫鬟為了保護她都受了傷,又感動又難過,眼看鈴蘭就要滾落到河裏去了,她急得什麼都顧不上了,飛奔過去撲倒在地緊緊拉住鈴蘭,鈴蘭止住下滑的趨勢,對雲娉露出一個又歉意又感激的笑,突然她的笑滯住了,眼中滿是驚恐,拚命要爬起來:“郡主……”
雲娉忙道:“你別急,我讓華文他們抱你起……”話沒說完,就感到一股巨大衝力,她毫無防備地跌下了橋。此時正是寒冬,小河上已經結了冰,雲娉跌在厚厚的冰上又滾了一小段距離,掉進了浮冰裏。
身上的錦衣迅速浸滿了寒水,雲娉隻覺一陣刺骨寒意包圍了她,沉沉地把她往深處拉扯,離她墜入的碎冰洞口越來越遠。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被害死了!明明是旱鴨子的雲娉,在反應過來的那一刻便屏住氣,兩隻手往上胡亂地劃,隻為了離洞口近些,她知道她的護衛一定會來救她的,她不能遠離這個洞口,要是被水流衝到厚冰塊下麵,就會耽誤華文華采救她的時間。
“撲通”一聲,華采跳了進來,迅速下沉找到雲娉,將她攔腰抱起迅速往上劃去,繼而施展輕功掠出水麵,“綠蘿,你快去叫禦醫!”
“好!”綠蘿都被嚇壞了,看著自家郡主渾身濕透打著寒顫,拔腿就跑。
華文也不管沈姨娘母女了,放開製住她們的手,抱起地上的鈴蘭,迅速和華采一道施展輕功而去。
片刻功夫,他們已經到了菡萏院,“快來人!”
“天哪!郡主!郡主你怎麼了!”走得時候好好的,回來竟是被濕淋淋地抱回來,滿身寒氣,毫無生氣。整個菡萏院的奴仆們驚得手足無措。
“快伺候郡主沐浴更衣。”
“好!”一陣兵荒馬亂。
那廂,綠蘿跑至禦醫住的院子,拚命敲門:“王大人!王大人!”這禦醫王大人是宮裏撥給安王府的,有神醫之稱,安王府原本也有幾個大夫住在這裏,綠蘿急促的敲門聲以及略帶哭腔的聲音驚醒了所有的大夫,這些大夫都是給這安王府裏的主子看病的,一定是哪個主子病了,耽誤不得。連忙穿好衣服在王大人的帶領下跟著綠蘿小跑去往菡萏院。
經過這番鬧騰,已經有人報到安王處,安王氣得一掌把花梨木的桌子拍碎了,“好大的膽子!把她們帶來,讓她們在這裏等著!”隨即一撩衣擺走出了書房,留下一句:“切莫讓王妃知道!”便大步往菡萏院。
夜半時分,安王府也不靜謐,菡萏院燈火通明。
“郡主呢?”安王進了院門便問道。
“回王爺,郡主在房裏,正發著燒。”
安王幾步上了台階,進了雲娉的閨房,見禦醫王大人正奮筆疾書著,他問道:“郡主怎麼樣了?”
王大人見是安王,忙放下筆行禮,安王不耐地擺手,他道:“此時正是嚴寒季節,又是更深露重,任誰掉進結了冰的河裏,難免不沾染寒氣,更何況郡主身體嬌弱呢?幸而施救及時,燒得不算重,隻要這些日子好生歇著,按時服藥,郡主年紀輕,很快便會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