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娉知道,隻要將血蓮送出去,她就一定能得救,隻是時間的早晚而已,雲弈的探子遍布全國各地,誰都知道血蓮是雲弈贈予她的貼身之物,見血蓮如同見雲娉、雲弈本人。
她將如此重要的東西送人,可見她遇到的危險有多大,雲弈緩緩開口對副將道:“從慕家軍中調一千人,跟我走。”
雲弈一向不喜形於色,但他越是淡然、越是平靜,那就預示著他的怒氣已經波濤洶湧了,眾將士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隻是立即拱手道了聲“是”,便下去安排了。
那廂,牢頭給雲娉安排到單人牢房又給她找來周武,周武有些不敢看雲娉的眼睛,他以為雲娉是找她算賬的,一進牢房就說道:“小兄弟,我對不起你,但你也得體諒我,我隻是個下人,要是不聽從主子指示,我的下場隻會比你更慘。”
雲娉一笑:“沒關係,我理解你。”
周武的心裏略微好受一些,他對雲娉說:“其實你不讓人找我,我也會來看你的。”然後將一個食盒提上桌子,後麵又小聲補充了句:“雖然你騙了我。”
他對雲娉說:“我給你帶了好多肉還有酒,你多吃點,栽在我家主子的手裏,也不知道你以後能不能吃到了。”
雲娉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謝了!兄弟!”她大刀闊斧般地在長板凳上坐下,指了指自己的對麵:“你也坐啊!”然後打開食盒,將一盤盤的菜從裏麵拿出來,鼻子湊上去聞了聞,“真香!”直接抓了一塊肉丟進嘴裏,然後抬頭對周武嫣然一笑:“周武你對我真好!你都不知道這牢裏的飯有多難吃!”
周武照她的意思坐在她對麵,下一秒就被她的笑容晃得睜不開眼,一副癡呆的模樣看著雲娉:“小兄弟,你長得真好看!”然後又自嘲地笑笑:“也是,你要是長得不好看,也不會在鎮子上引起轟動,騙到我了。”
雲娉想起自己“擲果潘安”的事情,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我們各自有各自的苦衷,周武你也要體諒我啊!”
周武點點頭,雲娉道:“一起吃啊!咱們兄弟二人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了呢。”
周武聞言,莫名有些傷感,好歹他也曾將麵前這個小兄弟引以為知己過,於是拿過筷子,道:“好,我陪你一起吃!”
雲娉再次嫣然一笑,便低頭吃起飯來,隻是這笑裏麵有些狡黠,在周武倒下之前,雲娉真誠地說道:“周武,你對主子忠心,對兄弟義氣,你的前途絕不僅於此,我這麼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抱歉了。”
原來,雲娉在和周武聊天時,悄悄地將身上僅剩的一點迷藥藏在指甲中,彈進了周武的酒杯裏,並親自為他斟酒,周武喝完那杯酒後,就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了。
雲娉按照原計劃,換上周武的衣裳,簡單地易個容,再將桌上的盤子收一收,放進食盒裏,然後就挽著食盒就準備出去了,獄卒伸頭往裏麵看了一眼,問道:“那人怎麼了?”
雲娉道:“多喝了點酒,醉了,你要是不信,可以過去探探他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