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疆中蠱這事可大可小,現在我們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隊伍裏又沒有懂這方麵的,稍不小心很可能就要出人命了!我這時也顧不得記仇,趕緊的衝過去,一把將隊醫扯開:“別礙事!”
“瞧這肚子,聽這動靜,這是中了蠱了!一定是……”話說一半,向導臉色慘白的看了看周圍,閉上嘴一聲不吭。
看著詹姆這鼓得像是懷孕七個月的肚子,再聽著如鼓響般的腹鳴,從小就與這些接觸的我,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真是……被下蠱了。”
眼前這個倒黴蛋,之前在寨子裏衝撞了火塘神還罵罵咧咧,應該是寨子裏的人放蠱來懲治這個冒失鬼。
這時我也明白為什麼會對那個苗女有熟悉感了……那人身上有著和阿瑤很相似的味道。沒想到,在包夯寨竟然也有草鬼婆,這一點,是我疏忽了。
這時劉若楠倒是反應了過來,她一把拉住我:“老同學,到底怎麼回事?能治麼?”打小在湘西生活的她,雖然去了美國幾年,但對於蠱的恐懼,那也是刻在了骨子裏的。
雖然之前說過我不管這件事,可畢竟是老同學帶隊: “算了,別為難向導了。他治不了”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時間,我歎了一口氣:“現在他還沒什麼危險,讓人都上車,跟我回寨子去。不過救不救得了,就要看他的運氣了。”
“回寨子?”劉若楠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抬頭指揮道:“掉頭,回包夯寨。”
“不。”我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麵的定位:“我來指路,去我家!”
“你家?”
想到要麻煩阿瑤,我心裏有些煩悶,說話的語氣也變得不太好:“想救人就別問那麼多,跟我走就對了!”
見我真的生氣了,劉若楠也沒再問,直接讓所有人上了車,她坐在了司機的位置問我:“怎麼走?”
山路崎嶇難行,再加上連綿細雨讓路麵相比晴天更加濕滑,盡管隊伍裏有病人急需救治,可三輛越野車依舊不敢放開速度。
雖然是開夜車,可這一路上劉若楠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用對講機詢問詹姆的情況,畢竟是在科考任務中出現了這種情況,萬一詹姆真有什麼事她這個領隊難辭其咎。
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見到原本一直很鎮定的老同學現在明顯有些坐立不安,隻能開口安慰道:“這麼久詹姆的情況還沒有變化,證明下蠱的人僅僅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而已,暫時不會傷他性命。”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也聽到了,隊醫說他已經越來越虛弱了。”或許因為麵對的是不了解的東西,一向膽大的劉若楠難得流露出一絲畏懼:“龍飛,我們能不能就近找一個寨子,找人幫幫忙?”
“不是所有的苗民都懂蠱術的。”我用眼神示意著縮在後排的向導:“我和吳哥都是土生土長的苗民,不是也不知道這些?更何況……”
說到這裏我也有些猶豫:“解掉這種蠱術,說不準就會和下蠱的人結仇,不是誰都願意去做的。就算是我,也隻能問問阿瑤,看她願不願意出手。”
“可……唉……”或許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劉若楠歎了口氣不再問下去。
車隊到達寨子時已經是深夜了。汽車引擎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格外清楚,引得寨子裏一片狗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