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來福和葛春秋兩個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地從裘天憫的身邊經過,沒有看見。而裘天憫則是張口欲言,卻一時不知被什麼堵住了咽喉,愣是無法出聲,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與自己擦身而過!
幾年不見,兩人都長高了不少,而且配上“白虎堂”的鑲金白袍和長劍,更顯得英姿勃發。聽剛才的交談,葛春秋的結巴也好像好了不少,不再像小時候那樣一句三停地讓人聽得難受。
眼看著兩人就要消失在人群中,裘天憫急忙抬腳趕去。好不容易才在這裏遇到,怎麼能這樣就再次斷了音訊?不過,從他們的衣著看,他們現在“白虎堂”是確定無疑了,萬一失散了也不難找。對“白虎堂”這個天靈教的刑堂總部兼靈邑的管理機構,裘天憫倒也並不陌生。
出了裘天憫所在客棧這條狹小的老街,就是靈邑最繁華的大道“聚福路”,而鳳鳴樓就處在“聚福路”的中心點。
往日車水馬龍的“鳳鳴樓”,此刻靜悄悄的,門口隻有幾個迎賓的執事在招呼著剛剛到達的“神刀門”的諸位,再也不見其他的人影。因為,所有的過往的行人或不相關的看熱鬧的,都被堵在了大道的兩邊,擠得人頭晃動,水泄不通卻又不聞語聲。有幾個“白虎堂”的弟子在那裏維持著秩序。
讓“白虎堂”的人出麵維持,這得有多大的麵子!看來,今天的事情果真是非同小可呀!
齊來福和葛春秋二人鑽過密密麻麻的人潮,在一個負責指揮的“白虎堂”弟子的耳邊說了什麼,就被放行徑直進了“鳳鳴樓”去了。裘天憫眼看是追不上了,又被擋在了外圍,也就無奈地歎了口氣,另做打算。
正要離開,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陣緊接著一陣的清厲的鳴叫,一團黑影從天際迅疾橫空而來!
人群騷動了起來,爭著抬頭遠望。
是一頭五彩斑斕的巨鳥,怒目、鷹喙、利爪,振開的大翅膀,撐開的大尾翼,看來極是威猛。
大鳥在人群上空幾個盤旋,煽動的大風刮得人們幾乎難以睜眼,然後才平穩地在“鳳鳴樓”前的空空的道路上落了下來。
大鳥收起巨翅,一個盤腿而坐的枯瘦身軀這才露了出來。滿頭白發,五彩鴆衣,耳朵上垂掛這兩個大大的金晃晃的耳環。
人群正猜測,那人一閃身,不知如何就從大鳥的身上落到了地麵,環視了一眼圍觀的眾人。
所有和他的眼神接觸到的,無不心裏頭一咯噔,渾身如墜冰窟。那陰鷙的眼神,仿佛也能讓空氣中的溫度一下子下降幾度。人群一下子靜了下來。
那人桀驁地回頭,大袖一甩,旁若無人地轉身走向“鳳鳴樓”。那隻高昂著腦袋咕咕低鳴的大鳥也在一瞬間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那人寬大的袖口裏。
裘天憫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於這類“禦行”之術,他倒還並不放在眼裏,倒是那人的眼神委實讓人心裏極為不舒服。
陸續又有幾個神秘的賓客從天而降,有的跨著異獸,有的駕著由長著翅膀的天馬拉著的大車,不一而足,看起來都是趕遠路來的。
接近晌午的時候,“鳳鳴樓”那兩扇巨大的金碧輝煌的金門緩緩關閉,維持秩序的“白虎堂”弟子也散了,人群也就跟著散開,議論紛紛地。
“聚福路”恢複了往日的喧鬧和生氣。
“這些人到底是誰?今天到底有什麼大事?”……
一連串的疑問滑過裘天憫的心頭。他並不知道“天一門”門主楚清泉為了他專門召開的這次大會。
“‘白虎堂’怎的會和這些看來像是避世的隱修們攪合在一起?齊來福和葛春秋他們也在裏麵,幹什麼呢?”
“噬血堂?”
在裘天憫看來,目前靈邑最大的危機來自於“噬血堂”的重新露麵,幾樁血案都沒絲毫頭緒,這些也才值得靈邑如此審慎對待。
想到這裏,裘天憫不禁心動。自己追查了那幾樁血案都毫無進展,如果能從這些靈邑的大佬們那兒探聽到一些消息,倒也不是件壞事。
拐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裘天憫四處張望了一下,一矮身,“嗖”地消失了。
“遁地”神通!
就在裘天憫遁走的一小會兒過後,一個滿身油汙,亂發垂肩的高大身影憑空出現!
從他的背部看過去,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從他微微點頭的動作來看,似乎是挺讚許的。
這個背影也隻是停留了一小刻,就像來時那樣,憑空消失,連半點聲響都沒發出。就算有人親眼看見,也隻是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眼花了,有了那麼一會兒的錯覺而已。
裘天憫施展著“遁地”神通,隻一會兒功夫就來到“鳳鳴樓”的地底,意外地發現“鳳鳴樓”的地下竟然還設了好幾間密室!
這“鳳鳴樓”不簡單!
正要逐一探查過去,卻有談笑聲從其中的一間密室裏傳來,卻是那幾個遠道而來的隱修們聚在一起談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