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嘯這是第三次來張小花的家裏,前兩次他倒大大咧咧的,這次反而有些生分拘束,坐在客廳裏的大沙發裏一動也不動。

張小花很不適應劉嘯的這個變化,搞得她也有些莫名其妙,拿起一個蘋果遞了過去,“你吃水果啊!”

劉嘯隻是把蘋果接了過去,卻不下口,問道:“你老爹啥時候回來啊?”

張小花看了一眼鍾,道:“快了!我給他打過電話了,他說馬上就回來。”

“他找我到底啥事?”劉嘯心虛地問到。

張小花一看就樂了,原來這小子一直在擔心這個呢,怪不得蔫不拉嘰的,“放心,我老爸又不會吃了你!”

“能吃了我倒好了!”劉嘯抓起蘋果,恨恨地咬了一口。

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起來,保姆韓姨跑過去拿起門邊的可視電話,裏麵就出來了張春生的身影,韓姨忙不迭地打開了房門。

“劉嘯那小子來了吧?”張春生人還沒進門,就先問著韓姨,待進來看見劉嘯,他的笑聲就起來了,快步奔劉嘯而來。

劉嘯忙站了起來,剛要打招呼,就被張春生一個熊抱給抱住了,搞得他一口氣差點就憋住了。

張春生鬆開胳膊,很激動的樣子,“你小子可算是來了,那天你把我一番數落,完了你自己倒是痛快了,一走了之,害得我這幾天是沒著沒落的,吃不好,睡不香。”

劉嘯聽得出,張春生嘴上這麼說,話裏卻一點責怪的意思也沒有,看來他是真想明白了,劉嘯這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小子年輕,說話也沒個深淺,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

“你站著幹嘛啊,坐!”張春生把劉嘯按到了沙發裏,“我怎麼會怪你呢,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待看見劉嘯麵前隻有一杯清茶,張春生就叫了起來,“韓媽,你去把我那最好的大紅袍拿出來。”

旁邊的張小花就有意見了,對著劉嘯道:“你看我老爸多偏心,平時把那些好茶藏得嚴嚴實實的,我想摸一下都不行。”

“你個死丫頭,你知道什麼是個好茶,還不是想看個稀奇,白白糟蹋了我的茶葉。”張春生笑罵了一聲,自己也坐了下來。

張小花嘟著個嘴,“那你就知道他懂茶?”

劉嘯幹笑了兩聲,沒搭腔,不過都是玩笑話罷了。

張春生看著劉嘯,感慨道:“我老張小時候家裏窮啊,天天到別人家去打短工,受盡了白眼,挨罵那更是家常便飯。但自從我幹起了事業,可就再沒人敢那麼夾槍帶棒地訓我了,你小子是頭一個。”

劉嘯咳了一聲,“我……”

“你啥也別說,老張我都明白!”張春生掐斷了劉嘯的話頭,“在這些所有罵過我老張的人中間,我誰都能記恨,但隻有兩個人,我非但不能記恨,我還要感謝他。這頭一個呢,就是我陳大哥,要不是他當年的一通罵,我老張怕是早尋了短見,去閻王爺那裏報到了,哪會有今天的好日子;這第二個,就是你了,別人罵我,要麼就是嫉妒眼紅,要麼就是純粹惡意中傷,都是個子虛烏有的東西,我老張聽見也自當是沒聽見。但你不同,你每句話說的那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分析得也是客觀公道,你罵得我老張是啞口無言呐,罵得我是心服口服啊。”

張春生越說越激動:“我老張這個人是有些小肚雞腸,腦子也有些糊,但我還是能夠分出個好歹的,你小子是沒把我當外人,是為我好,那才罵我的。換作了是路人,他肯定巴不得看我笑話呢,恨不得自己再上去煽風點火,我就是想讓人家罵我,人家還不樂意呢。”

劉嘯一陣臊得慌,臉皮燙得厲害,張春生都把自己吹成花了,可自己哪有那麼高尚啊,自己隻不過是和張小花有約在先,為的就是那十萬塊錢,張春生肯定是不知道這個約定的,要是知道了,他就不會這麼說了。

張春生往劉嘯這邊挪了挪,一把拉住劉嘯的手,“我真是太高興了,如果你不嫌棄,以後咱這個朋友就算是交定了。”

劉嘯忙不迭地點頭,嘴裏也喊不出什麼好詞了,一個勁地說著:“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張春生大喜,站了起來,“好,以後我就喊你劉老弟了!”

“啊?”劉嘯大驚,就跳了起來,急忙搖頭,“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怎麼?”張春生不悅,“你看不上我老張這個朋友?”

“不,不是這個意思!”劉嘯連連擺手,“我可受不得你這一聲老弟,你比我老爹要長兩歲,我和小花又是校友,我還是喊你張伯伯吧。你要是真喊了我劉老弟,那我以後見了小花,豈不是要占她很大便宜。”

旁邊張小花終於也開了腔,“老爸,你怎麼又這樣,見誰都稱兄弟。現在早都不興這個了,你是不是還要搓草為香,義結金蘭啊!”

張春生尷尬地笑了笑,“我這是有點激動了,既然你們年輕人不興這一套,那就按你們的來,按你們的來。”

眾人重新坐定,張春生看著劉嘯,道:“劉嘯,我這幾天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重新把電腦搬回公司,我也找來幾個專業公司的人谘詢過了,結果我都不滿意。就你上次說的那個什麼擺渡攻擊,他們好像都拿不出什麼有效的辦法,我左思右想,這事還得找你來商量,我覺得你比他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