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熵，無法在這場戰鬥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那你覺得，我們有多少勝算？”愛因斯坦博士繼續問道。
白書恒看向對方，鼻梁上的眼鏡微微反光。
“那要看，您如何定義輸贏。”
“博士，到了現在，您也該告訴我做這一切的原因了吧？”
“我想知道，您為什麼這麼熱衷於幫助聖芙蕾雅，無論是琪亞娜還是雷電芽衣…她們都是律者，而律者是人類的敵人。”
“雖然可可利亞的做事方法有些極端，但大體方向沒有出錯。但您和特斯拉博士，難道就隻是賭她們……那所謂的人性嗎？”
聽到這句話，愛因斯坦博士沉默下來，似乎在回憶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重新開口說道：
“未來。”
“嗯？”白書恒疑惑的挑了挑眉。
“在這即將到來的第三次大崩壞中，我們要奪取一個沒有崩壞的未來。”愛因斯坦說道。
“你知道嗎，書恒。這個世界已經被確定過兩次未來了。第一次，是五萬年前的終焉之戰，而第二次，則是現文明1955年的大崩壞。”
“奪取未來？”白書恒捏著下巴沉思，不是很理解對方的話。
“你知道……虛數之樹嗎？”愛因斯坦眼眸微動。
天地間，隻有一樹一海，它們開始了永無止境的競爭。
「虛數之樹」上孕育著不知數量的世界， 是一切真理與法則的誕生之地。
有一棵巨大的樹，它的樹尖目不能視，它的枝葉遮蔽天空。在樹下，是一片廣袤的海，它的深度無法探測，它的邊界不可觸及。
天地間，隻有一樹一海，於是它們開始了永無止境的競爭。大海不斷擴張積漲，巨樹不停紮根生長。一邊想要淹沒對方，一邊想要吸收對方。
樹在海的浸潤下度過恒河沙的歲月，分叉出阿僧衹的枝幹，結下了那由他的花葉。就在這漫無盡期的過程中，在某個微不足道的角落裏，在某株煥發新生的葉芽間，名為人類的文明，誕生了。
時間在虛數之樹的樹幹上流動，像樹冠一樣，分叉出無限的世界。每一株枝幹，都是一種文明存在的形式。每一片花葉，都是它們在時間維度中留下的現在與曾經。
“想要未來，首先就要見到虛數之樹。”
“目前已知的手段，除了律者本身，就隻有第二神之鍵「千界一乘」能夠打開通往虛數之樹的大門。”
“前文明是怎麼做的我不清楚，但在1955的第一次崩壞中，第一律者瓦爾特·喬伊斯，確確實實的見到了虛數之樹，並編寫了一個他認為最好的未來。”
“而在2000年的第二次崩壞，奧托·阿波卡利斯也想通過空之律者的權能編寫一個未來，不過…他失敗了。”
“所以這一次，無論是我們，還是天命和終焉都需要這個機會。”
“而琪亞娜，作為空之律者的載體，在這其中的作用至關重要。”
說了這麼多，愛因斯坦也是感到一陣口幹舌燥，默默的喝了口水。
“我差不多明白了。”白書恒點點頭，轉而問道。
“那……當時第一律者，他編寫了一個怎樣的未來？”
“編寫未來也需要合理性，如果太過離譜，樹是不會認可的。而且也要看編寫未來的人，是否能夠承受這個未來的代價。”
“比如我編寫明天崩壞就會消失。這個未來不僅不會實現，還有可能比起崩壞，我會先消失。”
“第一律者雖然已經脫離的凡人的範疇，但也無法編寫一個這麼離譜的未來。所以，他能夠做的，就是為這個世界增加變數。”
“一個能幫助人類戰勝崩壞的變數。”
愛因斯坦說完，看向白書恒的眼神中飽含深意。
白書恒不是傻子，自然看懂了對方眼神中的意思。
所以他們的穿越…其實和第一律者有關？不…不對，還是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麼多了，畢竟，我也隻是個凡人。”愛因斯坦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悲傷。
“這樣嗎，我知道了。”白書恒若有所思。
“所以…書恒，回到剛才的問題，你覺得我們的勝算能有多少。”
“零或百。”白書恒說道。
“正如我先前所說，逆熵在這場戰鬥中無法起到決定性作用。”
愛因斯坦沉默了，她揣在兜裏的手緩緩攥緊，又迅速鬆開。良久，她才抬起頭，目光複雜的看向麵前的少年。
“書恒，哪怕隻是為了希兒，也請你不要拋棄我們，拋棄這個世界……”
“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