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人說,南有茅山術,北有出馬仙,俗稱南茅北馬。
但實際上這兩者毫無關聯,茅山出自道教,而出馬仙源自薩滿教,又稱薩滿教傳人。
五大仙族,聲名赫赫,上山苦修,下山度世。仙堂一語,可道破天機,可懲惡揚善,可教人逢凶化吉,可讓那鬼魅皆驚!
保家仙保家鎮宅,出馬仙出馬立堂,皆為積修善功,但你可曾聽說過家仙變仇仙一說?
我有幸,在剛出生的時候,就遇到過一次仇仙報複事件。我叫周起,我爹叫周三河,原本家住在北四平的二道溝一帶,但那個年代連年戰火,二道溝被禍禍得不輕,家沒家,人沒人的。
實在沒辦法了,我姥爺就讓我爹帶著我娘去了娘家大楊樹溝,做了倒插門兒。倒插門兒的男人,在這一帶是不怎麼受待見的。也就是我姥爺在世的時候,沒人敢說什麼,直至沒兩年,我姥爺過世,受到大舅和二舅的排擠,我爹和我娘又差點沒個去處。
當時正趕上我娘懷著我,無處安身,他們兩口子整天背著人以淚洗麵。好在我的三舅姥爺一拍大腿,氣呼呼的把那倆舅罵了一出兒,並把我爹和我娘接回家去了。
三舅姥爺是個殺豬的屠戶,日子還算好過,再加上脾氣在那擺著,從此也沒人敢再說什麼。
沒過多久,我娘即將臨盆,三舅姥爺就趕忙宰了一頭豬,拉到了集市上去賣,準備換點錢回來請個接生婆。
那天是十月初三,下了一場小雪,天很冷。三舅姥爺一早出門,直至天快黑的時候,才駕著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回趕。中途要路過二道溝、三道溝還有大彎溝。
就在三道溝和大彎溝之間的那段山路,是最為荒涼的地界。據說曾經那一帶是埋了不少死人的地方,後來甚至都沒有人再去祭祀,逐漸的變成了亂墳場。
所以,很少有人敢在大晚上路過那個地界,聽說非常的邪性。
但三舅姥爺那天喝了點燒酒,再加上本身就有點暴脾氣,也不怎麼在意這些邪乎的傳說。可事後聽他說起那天的事情,依舊是渾身顫栗個不停,臉色煞白。
荒山野嶺的,哪怕一粒苞米都很難見到,但三舅姥爺卻發現地上掉著一塊錢,雖然酒醉微醺的,但三舅姥爺的眼力勁兒可是不一般,尤其是看到錢的時候,眼睛都能冒綠光。
三舅姥爺趕緊跳下馬車,撿起了一塊錢,但沒走兩步,又看到地上掉著兩塊錢。興奮的撿起那兩塊錢,沒多遠,又看到五塊錢在地上躺著。
於是三舅姥爺一路撿,好像一共撿了七十多塊錢,都快趕上賣半頭豬的錢數了。隨後又在地上發現一個淺埋的坑洞,扒拉開看了看,是個舊鐵罐子。
看著手裏的錢,三舅姥爺樂得屁顛屁顛的把鐵罐子抱了出來,掂量了一下,裏麵果然有東西。想著裏麵肯定藏著什麼值錢的玩意兒,立刻架著馬車趕回了大楊樹溝。
回到家,三舅姥爺就把撿錢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把那個舊鐵罐子交給了我爹,讓我爹打開看看裏麵裝著什麼稀罕玩意兒。
我娘也好奇的圍上前,誰知我爹用鑿子鑿開以後,打開一看,裏麵竟是一隻渾身血淋淋的黃皮子屍體。
我爹當即嚇傻了眼,而我娘更是差點背過氣去,雖然沒有昏過去,卻也動了胎氣,當晚我就降生了。
三舅姥爺火急火燎的把鐵罐子拿出去掩埋,並請了接生婆來。可是我娘卻因為難產,沒能熬過來,而我卻是活了下來。
據說那幾天,三舅姥爺也不再殺豬,整天一個人躺在炕上說胡話,一個人自言自語,有時候喝得酩酊大醉,有時候大半夜的光著身子跑到院子裏大吼大叫,嚇得隔壁的幾家都不敢睡覺。
眼瞅著三舅姥爺越來越不正常,隔壁的二姑婆給我爹出了個主意,讓我爹去一趟小楊樹溝,小楊樹溝有一個會看外病的大仙兒,人稱水婆。
我爹也是十分擔憂三舅姥爺出什麼意外,雖然他對這些鬼神之說並不怎麼相信,但還是架不住二姑婆的一通勸慰。第二天一早,就把繈褓中的我放在二姑婆家照看,自己提溜著二斤雞蛋去了小楊樹溝。
水婆點燃了一爐香,然後就點燃了一支煙吸上幾口。過了一會兒,水婆的神色突然變了一個模樣,開口就說。“道骨仙風出塵路,貴人自有貴人扶。熱孝人前來,要問何事?”
我爹就把三舅姥爺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然後笑說還請大仙兒給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