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輕輕悄悄的挪移著腳步來到了八月初。
京市的初秋,雨水開始紛至遝來,沒有了七月末的狂熱,沒有了從內到外的浮躁,這樣的天氣倒讓馮悠悠突然有點受寵若驚。
因著前幾日韓溫暖身體不舒服被診斷出了懷孕,齊文竹不放心妻子,便將藥鋪交給她看管著。
馮悠悠坐在櫃台後,和韓武兩人正一邊說著話,一邊往瓷瓶裏裝著做好的三種藥丸時,就聽到店鋪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她帶著好奇的表情起身走到店門口朝著吵鬧的方向看去:
“哎~那不是王師傅的銅鍋涮肉飯店嗎?
武大哥,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馮悠悠邊看邊問著身後跟過來的韓武。
王師傅的這家老銅鍋涮肉飯店,就在萬育堂中醫藥鋪左手邊距離有三四米的地方,自從聽齊文竹說他家涮肉好吃後。
馮悠悠每次過來的時候,他們四人總是要去吃一番,聽飯店的王師傅說,他家這銅鍋涮肉,可是曾經被皇宮裏的皇帝誇讚過呢。
身後的韓武皺著眉頭,他光聽聲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王師傅的飯店從過了年到現在,這幾人已經來了好幾次了,為的就是讓王師傅替他兒子還賭錢。
“賭錢?!!”
馮悠悠瞪著大眼看向自己身側憨實的韓武,被他說的事驚訝的不得,賭錢這兩個詞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韓武沉聲繼續說道:
“是,小老板,這幾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過來要錢了,前幾個月他們有個領頭的拿著棍子差點砸了王師傅的飯店。
是我和齊哥看不過來,幫著王師傅把人給攆走後,才聽他說的。
他那兒子被這些人誆騙去賭錢,現在欠了四萬的債。
王師傅說他已經替兒子還了三萬塊錢,剩下的一萬塊錢他想慢慢還,可這些人不願意,竟想讓王師傅把飯店抵押給他們!”
馮悠悠蹙了蹙黛眉,冷冷的看著遠處穿著花花綠綠,打街罵巷的幾人,從韓武的話裏她算是聽明白了。
王師傅的飯店隻怕是生意好的招人惦記上了,用他兒子套了個套子,意圖就是要讓王師傅乖乖的送錢送飯店。
可惦記的這人沒想到王師傅是個強脾氣的,錢給了一多半,飯店卻愣是沒要過來。
此時王師傅有些悲憤的聲音響起:
“我們不是說好的!剩下的一萬塊錢再給我三個月的期限,三個月一到,我保證把剩下的欠錢還齊。”
其中一個混混頭子陳三,手裏把玩著一把小刀,吊兒郎當的看著王師傅,嗤笑一聲:
“之前是這麼說的,可我們五爺又改了想法,三個月期限太長,他等不起!
這一萬塊錢,你就拿你這飯店做抵押吧!”
王師傅喘著粗氣,怒瞪著眼,氣急敗壞的看著陳三,大聲喝道:
“你們!說話不算話!!
簡直沒有王法!!”
“王法?”
陳三環視了一眼身邊的幾個弟兄,幾人似是聽了個笑話,竟哄然大笑了起來。
陳三更是笑的鼻眼歪斜,恨不得從臉上掉下來,他拿刀背輕輕拍了拍王師傅的臉,極其囂張道:
“我說老頭,你知道什麼是王法嗎,啊?
我告訴你!我們就是王!我們就是法!
識相點,把這份飯店轉讓合同簽了走人,要不然……哼哼!”
王師傅聽著他這麼無法無天威脅的話,用哆嗦的手指著對方,臉色煞白。
“你……你……”
“真是癩蛤蟆打哈⽋—好⼤的⼝⽓啊!”
馮悠悠踱步去到王師傅身邊,聲音冷冷道。
她實在看不得王師傅被這些人算計的樣子,最主要的,這飯店要是真易了主,她和藥鋪的幾人就再也吃不到這口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