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誌沒忍住吐出來。

陸過低頭看著錢老頭遞過來的腸子,眸底風起雲卷,麵上從容淡然:“錢爺爺,這些人,都是你害的嗎?”

“害?”

錢老頭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

似是在皺眉認真的思考陸過的這個問題。

想了半天,有些遲鈍的搖搖頭。

“不算吧,他們想要吃肉,沒有肉了,我隻能把他們燉了。”

陸過點點頭:“嗯,懂了。”

“乖乖,為毛我感覺陸神和這鬼老頭的對話,這麼滲人啊。這確定是正常的對話方式嗎?”

“陸神要不要這麼淡定,搞得我都覺得自己被嚇尿有些小題大做了。”

“嚇得我直往我老丈母娘懷裏鑽,太恐怖了!”

“別說你們害怕,我一個鬼也感到害怕。”

錢老頭盯著陸過看了半晌,見陸過去不接他手中的腸子,臉色逐漸的陰沉下來:“陸小子,你也瞧不起我這老頭子?”

陸過搖頭,實話實說。

“沒有。”

錢老頭陰沉的臉色有些緩和,微微一笑:“這就對了,來錢爺爺家,錢爺爺肯定會好好的招待你。別學你成子哥,一天天的遊手好閑,就知道耍大錢喝大酒。”

“瞧見沒,像他這麼沒出息的,也就配釘在牌匾上,當我們的看門狗。”

錢老頭詭異一笑,那笑容中竟然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瘋狂。

陸過瞥了一眼牌匾上錢老頭兒子的腦袋,想了想:“錢爺爺,成子哥的事情,算是你們的家務事,我想知道,劉瘸子和周黑子為什麼也釘在上麵。”

“為什麼?”錢老頭陰笑,“平日裏他們倆都看不起我,成天在背後講究我,說我到老了都沒人送終。既然他們覺得我沒人送終,那我也得讓他們沒人送終。”

陸過聽著錢老頭的話,看了一眼骨池中那粉色的小背心,他記得劉瘸子家裏的小兒子,穿的就是這一件。

“錢爺爺,成子哥該死。成子哥卻因為王二狗在背後罵你,追著人打了好幾條街,讓王二狗親自和你道歉。”

“春娟兒該死,春娟兒卻在劉嬸子偷了你的錢後,罵了人家三天三夜。”

“劉瘸子該死,劉瘸子卻在你半夜出去喝酒摔倒,一瘸一拐把你背回家。”

“周黑子該死,周黑子卻在你種不了地時,幫你家種了一畝地。”

“錢爺爺,他們是真的該死嗎?真的罪無可恕嗎?”

陸過認真的看著錢老頭越來越扭曲的臉,一字一句的將每一個釘在牌匾上的人,都說給錢老頭聽。

錢老頭歪著頭五官扭曲,半張臉一抽一抽的劇烈抽動。

從陸過的角度看去,錢老頭的模樣更像是在經受兩股精神力的拉扯折磨。

“……該死……不該死……該不該死……”

錢老頭忽然抬起頭,一雙血紅色的眸子直逼陸過,猛地嘶吼一聲,錢老頭手裏驟然多出來一把發黑的大菜刀,另隻手拿著黝黑色的大骨頭,對著陸過的腦袋敲砍過去。

這兩個利器不論是那個,落在人的頭上都不會好過。

陸過早就有所準備,在直播間內一眾人的驚呼聲中,從容不迫的橫刀抵住了錢老頭兩個利器的進攻。

仇大誌在一旁受到驚嚇,手槍對準親啊老頭的眉心連開數槍。

錢老頭腦袋接連向後仰去,吧嗒一聲掉落在地,迅速的向仇大誌的方向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