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垂下眸子，沉默良久才開口：“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怎麼麵對封言，更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會如何發展。
可她心裏有個聲音在說，他剪碎了她親手織的那條圍巾，他們之間就真的永遠都不回去了。
感受到那兩道複雜的視線，寧婉驀地抬頭，正對上他滿含痛苦的雙眸。
她抿著嘴唇，就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然而封言始終沒走，就那麼站在原地，癡癡的望著他們。
病房裏的溫馨讓他心痛，如果不是誤會她，不是他的報複，他此刻應該幸福的和他們在一起。
他們一家原本可以每天都這樣充滿歡聲笑語。
可如今卻變得如此奢侈，他害怕自己的出現會打破那些美好。
他不知道要怎麼才能重新擁有他們母子三人！
封言這一站啊，就一直到了晚上八點多，期間滴水未沾。
寧婉實在受不住，起身說：“小語，我出去走走，你幫我看著睿睿和甜甜。”
“放心吧。”
蘇新語抱過睿睿，又攬過甜甜，笑著說：“看看幹媽左擁右抱。”
外麵又下起了大雪，地麵上覆蓋著厚厚的白雪。
寧婉穿著黃色羽絨服，寒風一掃，她忍不住將手插進口袋裏。
她身後，封言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在雪麵上，封言踩著她留下的腳印，不斷重合。
他們走的同一條路，他踩著她的影子，她的腳印，那她就永遠離不開他。
寧婉忽然停下了。
封言也停住，身體僵硬繃直。
“有話就直說吧。”
寧婉率先開口。
按照他們這樣走下去，不知道會走到什麼時候。
封言吞了吞口水，浸潤幹澀的喉嚨，這才艱澀的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寧婉身子一顫，心中頓時湧入無數委屈。
她很久之前就在等他這句話，想讓他說對不起，說不該折磨她，不該報複她，不該傷害她。
如今，她等到了，心卻早已經支離破碎。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這六年的針鋒相對，那知道自己不堪身世，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投入他的懷裏。
他會溫柔的安慰她，會細心的照顧她，那樣她會比現在更好受。
她轉過身，眼眶已經泛紅，起了淚意。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就把孩子給我，從此咱們一別兩寬。”
“婉婉……”
“別叫我。”
寧婉終於哭出聲來，含著眼淚控訴他：“別再叫我婉婉，你說過，我不配！
封言，如果你隻是折磨和報複我，或許我會原諒你，因為我還愛你！
可你羞辱我，你不相信我，你讓我卑微到塵埃，卻還要被踩在腳下碾壓！
你別以為知道當年的真相就可以一切都一筆勾銷。
我告訴你，我絕不會原諒你，我們之間永遠回不去了！
你能做的，就是把孩子給我！”
說完她捂著嘴往回跑，踩亂了那一串規律的腳印，也仿佛打亂了他們混亂的人生！
封言追上，猛的從身後抱住她。
“婉婉，別這麼對我，求你。”
他卑微的開口，一如曾經的她那般。
寧婉仰著臉，任雪花落在臉上，混著她的眼淚滾落。
“封言，你到底要我怎麼對你？！你今天早上已經斬斷了咱們的全部！
我親手給你織的圍巾，已經被你剪碎，這就好比我們的關係，是被你剪斷的！”
“我沒有！我沒有剪碎，我找出來是想戴上，我想讓你看到，我一直留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