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雪未化。
顧眠走得太急,拖鞋掉了一隻。
她沒有回頭去撿。
就那麼赤腳踩著寒雪,一路小跑著回了家。
可到了家門口。
卻又被屋裏父母的爭執聲攔在了屋外。
“…我早跟你說過,不要瞎摻和楚家的事兒,你偏不聽,現在好了,楚岩是徹底恨上眠眠,恨上你我了…”
“…我就陪著書予去見了那小姑娘一麵,我坐得遠遠的,我麵都沒露,哪知道會…”
“…別再狡辯了,你給以柔打電話讓她背地裏調查葉落歡的錄音,還有事發前眠眠跟景佑的電話錄音都已經被楚岩拿到,這件事情…景佑能醒來說清楚最好,若是他醒不過來…”
“…可楚岩就憑這兩個電話錄音,就能判我跟眠眠的罪?我隻是讓以柔調查一下葉落歡,我並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至於眠眠的那個電話…”
“…你覺得現在重要的是真相?”
顧父眉間皺了凝重。
“…葉落歡懷孕了,對楚岩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後麵景佑醒了,自證這一切都跟他無關,那楚家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把她救出來,然後讓她跟楚岩結婚…”
“…那眠眠…”
顧父揉了揉僵痛的眉心。
厲言稍稍卸了怒意。
“…就算眠眠現在還對楚岩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我們也必須想辦法讓她斷了。”
“…可平安夜那晚,他們兩個在梵音酒店…”
“…吃一塹長一智,就當這是眠眠的一個劫,過去了就好了!”
一個…劫麼?
站在門口的顧眠聽到這裏,眉間縱橫的深苦裂了難忍的疼痛。
她鬆開緊握的手,看著躺在手心的小小驗孕棒上的紅色雙杠。
想。
這個劫…也許永遠也過不去了!
“啪嗒!”
突然。
一滴眼淚滾落了下來,重重砸落到了她掌心的驗孕棒上…
接著又是一滴…
這眼淚讓她惱怒。
她抬手狠狠擦掉。
然後轉身,迎著寒風,赤腳往醫院去。
“楚岩,你慢一點兒…”
沒走出多遠。
便聽到寒風中傳來楚岩母親關書予焦急的疾呼。
聽到這聲音。
顧眠不由停住腳步。
轉頭望去,不一會兒就見楚岩開車從楚家大門疾馳而出。
車速極快。
在顧眠所站那處轉角沒有減速。
也沒有轉向。
而是直直朝著她撞來!
“楚岩,你要做什麼…眠眠,快躲開!”
伴隨著楚母聲嘶力竭的一聲厲喝。
那輛車在即將要撞上顧眠的瞬間轉了方向,呼嘯而去。
而顧眠則受這一嚇,立身不穩往後一退。
摔倒在了身後幹枯的玫瑰花叢裏。
“這個混賬…眠眠,你沒事吧?快起來!”
楚母見顧眠摔倒。
連忙上前扶她。
見她赤著一隻腳,身上穿得單薄。
連忙又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不由分說披到她身上。
一時咒罵楚岩,一時安慰顧眠。
“我沒事伯母,隻是…”
顧眠見楚母眼眶發紅。
顧不得去細想楚岩剛才突然開車撞向自己的舉動裏展露的是怎樣的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