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門的時間與昨天相比並沒有提前,反而略微有所推遲了,二師兄依舊站在門口笑眯眯得看著滿身大汗的卓別林,同時送上來一條幹燥的毛巾。
沒有過多的耽誤,立即接過毛巾然後去房間內拿上換洗衣服,跑到廚房舀來一盆滾燙的熱水,在洗漱房裏,脫掉身上早已經汗濕的衣服,剛要準備痛痛快快地洗個澡,卻在低頭的時候發現了胸口部位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印記,很像是夜紅魚的形狀,轉眼一看又像是夜紅花,卓別林放下了手中的水瓢,呆呆地看著這個印記從魚轉化成花然後又從花兒轉化成魚,每一次轉變,卓別林都覺得心髒在猛力地跳動,隨後四肢和全身仿佛是接受了殘餘的生命精華一般,充滿了力量,不過這個過程比吸收生命精華時來的溫和,柔順了許多。感覺著自己身體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卓別林又惦記著大家都在等他吃飯,也就不管這印記如何轉變,三下五除二地把澡給洗了。
“小林子,今天上山不好受吧?”
“是啊!二師兄,今天上山比昨天還累,三師兄說是因為不同個體的殘餘生命精華起的作用,是不是啊?三師兄每次說話都真假參半,小林子我從來都不敢相信三師兄的話,嘿嘿嘿。”
“你小子,我也沒有招你惹你啊,你怎麼能惡人先告狀呢!對了師父,你是不知道小林子今天有多厲害,那碗口粗的枯木,這小子十刀就解決了,小林子,是不是十刀?”
“嗯,我就覺得今天揮刀的時候特別暢快,一刀接著一刀,好像還有一絲風在改變刀的方向,我自己都沒有弄明白。”
“嗯,小林子果然對刀法很有天賦,人才啊!來,為師獎勵你一塊碧根鳥肉,快,趁熱吃,你二師兄的拿手好菜!”卓連成並沒有因為妻子閉關而顯得情緒低落,依舊在和眾弟子有說有笑,畢竟妻子閉關關鍵在於她自己而不是旁人的祈禱。
“師父,小師弟這麼有天賦,不如就直接傳給他一門刀法吧!那汐羽訣就……”二師兄有些可惜地對師父說。
“我明白你的心思,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為師我能夠說的算的,曆代弟子不管有何天賦,六大絕技功法都是必須修煉的,這是從來都不會改變的,說不定小林子也能夠突破那汐羽訣的桎梏成為這一代的第一人呢?凡事還是從好的方向考慮吧!”
“是,師父。”
“都吃飯吧!”
今天的午餐用時比昨天短了很多,快要結束的時候,卓連成又叫住了卓別林,讓他跟自己到書房中。
“師父!”卓連成示意卓別林坐過來,並且拿著一本不算厚的書給他。
“你師娘最近在閉關,所以你的識字任務就交給了我,正好,我也可以順便教教你那些煉器心得體會,你意下如何?”卓連成緩緩地呷了一口茶,背靠在太師椅上,詢問卓別林的意思。
“謝師父!”
“那我們就開始吧!”
“是!”
“你先看看這房間中懸掛的那幅字,看半個時辰,為師先小憩一會兒,到了時間若是你還是沒有什麼感悟,那就繼續看,不要緊張,放鬆,就像今天砍柴時那樣。”卓連成悠悠說道,隨即走出了書房。
卓別林看著正對卓連成書桌的那幅字,雖然他不認識字,不過憑感覺還是認為那隻是一個字,這個字形狀很簡單,不過不是“一”,也不是“二”,這幾個簡單的字,卓別林還是有些印象的,模模糊糊中,他好像記得這個字是“永”,不過並不確定。卓別林湊近了些,師父既然要求是有什麼感悟,那肯定不是認字那麼簡單的。看著這幅字,卓別林又想起師父說的和上午砍柴時有些關聯,放鬆,看來也是關於武功的一些法門吧?
屋外的春風微微飄蕩,透過小紗窗,吹了進來,那幅字也隨之輕輕搖曳,卓別林盯著這字,幾乎沒怎麼眨眼,這樣一輕輕搖晃起來,那字的最後一筆就仿佛一柄刀一般,雖是筆墨所畫,搖曳之間,卻生發出無限浩瀚之氣;卓別林看著癡呆了,眼中的字漸漸變成了砍柴刀,在隨著那看不見的手臂揮動,一刀又一刀,砍落了無形的春風,砍破了斑斕的陽光,砍進了少年的心間。
右手隨著微風輕輕揮起,落下,宛如柴刀在手一般,卻並沒有像上午一樣因為砍空而失去重心,況且卓別林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這件事,他的腦海完全被那最後一畫所占有,黑色的筆畫在腦海中變成的柴刀就跟著腦海中的手臂揮動,落下,揮起一層層漣漪,激蕩著自己的心。
“……字之手足,伸縮異度,變化多端,要如魚翼鳥翅,有翩翩自得之狀……筆鋒開張,如刀法,大開大闔,卻如點睛之筆,禦之熠熠生輝,此非兵之利,在乎心意之間也!徒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