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石成歡攤開手掌,手心裏是一個瑩潤的白玉墜。
“外公……這是外公貼身的玉墜,他說……”石青衫一眼就認出來。
“他說,他臨死前會把家業都留給你和你母親,這就是酒家的傳家寶,對嗎?”石成歡勾起唇角,笑容尤其溫暖。
石青衫怔怔地望著石成歡,喉嚨卻是一陣發緊,不知該說什麼。
石成歡收回玉墜,悠悠歎著,“把你嫁出去,母親和我才能幫你繼承酒家的家產啊!”她看了眼楊裕,隨即笑了一聲,“哦對,大殿下是你的夫君,自然會分得一半家產的。”
“你說什麼……”石青衫的身體輕輕發顫。
楊裕鄙夷地看著她,“為了酒家這份家產,本王才容忍你這賤人十年,否則憑你也想嫁給我?呸!”
石成歡的目光盡是冷漠,“若不是你外公家那麼有錢,你和你弟弟怎麼能活到今天?”
“二姐,你……”
“我最討厭你叫我二姐了,你這賤胚子,配做我的妹妹嗎?”石成歡冷笑道,“嗬,難道你隻記得我,忘了你的親弟弟嗎?”
“青寒……”石青衫怔然。
“是我出主意,給他喂了啞藥,不然你以為,我母親會容得下他那個小啞巴?”
大夫人膝下沒有兒子,容不得別的女人生出男孩來繼承丞相府的家業。
“還有你生母啊,也傻到家了,當年因為她的緣故導致張姨娘小產,可其實張姨娘那一胎本來就保不住啊!你生母算什麼東西,區區一個商賈之女,敢爬到平妻的位置來和我母親平起平坐!”
當初就連石青衫也以為,酒留是痛恨張姨娘,所以才害張姨娘落了胎,這實際上卻是大夫人設計的圈套,害得酒留被送去了大空寺。
她的腦子轟然一響,她竟然錯怪母親這麼多年?
石青衫的喉嚨就像是被一雙手死死扼住,喘不過氣來,原來這些年,她竟錯信了兩個蛇蠍毒婦!
“你……我要見我娘……”石青衫哆嗦著要站起來。
“你娘?”石成歡像是聽了個笑話,連聲嬌笑,“我勸你不要見到她的好,幾年前她想逃跑,被打斷了雙腿,她還想傳信給你外公,所以被拔了舌頭,母親可憐她啊,就把她放了。大空寺的後山上,常有野獸出沒,半天的時間她就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嗬嗬……”
石青衫的淚珠滾滾而落,心上像是被剜了好幾刀,她嘶啞的聲音染上了巨大的悲痛和憤恨,“是我太傻,偏信了你這個毒婦!石成歡,難道你沒有心嗎!”
“我有沒有心不重要,二姐要看看,你的心是什麼顏色……”石成歡盈盈笑著,向後退了幾步,楊裕便揚起明晃晃的匕首,向石青衫的心口刺去。
“啊……”
石青衫的瞳孔驟然放大,那一瞬間竟然感覺不到疼痛。
她眼見自己心頭的熱血飛濺三尺,耳聽石成歡的嬌笑聲在耳邊慢慢淡去,“傻子,去地底下跟你外公和娘親團聚吧!”
傾盆大雨驟然而至,仿佛要將石青衫不甘的怨念盡數衝洗幹淨。
不甘啊,石青衫好不甘心啊!
她隻求還有來世,讓她報仇雪恨!
若有來世,她定要傾盡所有,讓那些惡人挫骨揚灰,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