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前一個月,係裏就讓每個人把論文題目報上去,說是要趕在放假之前把每個人寫的論文題目確定下來,然後把指導老師定下來,方便寒假的時候論文指導。
各個大小會就接二連三的召開了,什麼畢業論文動員會,指導會,師生見麵會,亂七八糟一大堆。國民黨稅多,共產黨會多,果真不假。
我是第一次在這種正式的場合看到了毛毛蟲,班上聚會那次不算。我看著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裏,拿著本書看,沒了平日裏的微笑,一臉的文靜,我還真看不出來,毛毛正經的時候還是一表人才的。期間休息的時候,他走過來問我論文寫什麼,在得到我的回答了之後,我看見他眼裏瞬間閃過一絲失望,既而平靜的說,那肯定和我不是在一個組,以後見麵機會就少了。我想我一定是看錯了,再說了,我們什麼時候見麵機會多過的呀。
果然宣布論文小組的時候,我們不是同一個指導老師,大部分的人在得知了自己的論文指導老師是誰之後,馬上就開始討論起來,說哪個老師怎麼樣,怎麼樣。有的慶幸分到了自己喜歡的那個指導老師那裏,有的則滿臉的失望。我回過頭去看毛毛蟲,他依然看著他的書,一點反映都沒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他無關一樣,他永遠都跟風一樣的,對所有的事情都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真的在不在乎嗎?我想,隻有毛毛蟲自己心裏最清楚了。
我之前還一直以為毛毛蟲對我有意思呢,結果沒想到無疾而終了,看來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那段時間他老是跟著我呢?搞不懂。
我的指導老師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了,盡管不是本專業的,可是在整個學校,那可是有口皆碑的。在會後,眾人都散去的時候,這位老教授把我們單獨留了下來,我看見別人羨慕的目光。果然,名不虛傳,老教授和藹的和我們談了談各自的看法,做初步的了解.
他說:"思想,隻有碰撞,才會擦出閃亮的火花。"
那語氣,就像一個慈祥的長輩,對晚輩循循善誘的教導,而不是用身份來壓製你,讓你必須怎麼做。
口碑,不是用言語樹立起來的的,而是自己身體力行所贏得的。
我終於在放假之前在指導老師的指導下,寫出了一份滿意論文大綱,這就相當於我的論文完成了一大半了,因為提綱確定了,那麼寫作的脈絡和思路就清楚了,隻需要在放假回家之後,按照條款,把內容補充進去,我的論文就算完成了。
從那次會後,就再也沒見著毛毛蟲,估計也在忙著論文的事情吧。這是個奇怪的男生,他讓我覺得,在我的生活之中,他無處不在,永遠都在那個小角落裏看著我,可是當我想要真正把他找出來的時候時候,卻不知道在哪裏。
帶著來之不易的提綱,我踏上了開往成都的火車,奔向陳楚懷的懷抱。看著火車慢慢的遠離這個熟悉的城市,心裏一陣悸慟。三年半以前,我孑身一人來到這裏,當我穿過層層疊疊的山巒,數不清的隧道,一點一點接近這個城市的時候,心裏全是絕望,而想到半年以後我將永遠的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心裏卻有著不舍。
轉眼之間,我就又站在大學校門的門口了,前一次是進,這一次是出,還有半年,我就畢業了,徹底結束我的大學生活了。
從陌生到熟悉,從熟悉到疏離,失去的,得到的,留下的,帶走的,無從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