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站在他家門口,單手拿著習題和文具,另一隻手伸進口袋裏拿鑰匙。
黑色衛衣袖子已經放下來,粉色鴿子圍裙也脫掉了,又恢複了一貫的慵懶隨性,還透著點兒狂野不羈。
許若星抿著嘴巴,兩個小腮幫鼓了出去,幽怨的盯著江妄的背影。
江妄打開門,站在旁邊示意她先進去,無奈的用手指撓了撓眉尾:“你這眼神……感覺想要刀了我。你爸媽的事,沒必要遷怒到我身上吧?”
“誰讓你故意在我家人賣乖了?”許若星眯起眼睛,又瞪了他一眼,這才仰著頭,趾高氣昂的進了他家。
許若星大概自己都沒發現。
她隻有在江妄麵前的時候,才會有這麼嬌蠻又孩子氣的一麵。
江妄懶散的倚靠在門框上。
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從晚上開始,他眸底深處的愉悅就沒消失過。
許若星輕車熟路的溜進了他的書房。
這裏已經有她固定的位置和座椅了。
江妄把她的東西遞給她,也開始翻找自己的作業本出來。
兩個人一開始還會拌嘴,後麵漸入學習佳境後,書房裏便陷入了安靜之中。
中途學習累了,他們也會放鬆一會。
江妄伸了個懶腰,順勢靠在椅子上,手臂搭在上麵,問她:“喝奶茶?給你調一杯?”
“喝!”許若星一想到他調出來的奶茶味道醇厚香甜,眼睛就冒星星了。
但她很快就蔫了下去,沮喪的搖頭:“算了,還是不喝奶茶了。這個時間點喝奶茶會睡不著。”
江妄起身,朝外麵走去:“那就給你拿盒酸奶。”
等他回來之後,一盒草莓酸奶就放在了她的眼前。
許若星戳開,咬著吸管,含糊不清的問道:“我還以為你會給我拿牛奶呢。”
“你不是不喝牛奶嗎?”
“這個你都知道?”
江妄轉著水筆,漫不經心的說了句:“你的事,我能不知道?”
明明就是一句很隨意的話,可許若星還是嗅到了一丟丟的不同尋常。
她的事,他為什麼了解的這麼清楚啊。
許若星的心又因為這麼一句話,亂了下。
她低著頭,悶不吭聲的喝酸奶。
江妄瞥了她一眼,也沒說話。
過了會,酸奶見底。
許若星覺得,江妄今天晚上的表現還算不錯,她稍微也關心一下他的事吧。
“你之前說,你是來南和找一個朋友的。你找到她了嗎?”
江妄寫解題的動作頓住。
他低著頭,目光落在白紙黑字上。
許若星坐在他的側麵,並沒有看見他眼底遮掩不住的失落。
江妄沉默幾秒,握著水筆的手指緊了鬆,鬆了緊。
哪怕她回了一趟北臨,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終究,還是沒能記起他。
或許在她絢麗燦爛的世界中,當年那個不起眼的小男孩對她而言,隻是過客而已。
但是,她大概意識不到,她對那個活在黑暗中的小男孩來說,究竟有多重要。
江妄微不可聞的歎口氣,抬頭朝許若星看去的時候,嘴角的弧度滿是苦澀。
“找到了。”江妄故作誇張的聳了聳肩膀,歎氣道,“但是她不記得我了。”
“哎?不記得你了啊。”許若星有一點同情他了,安慰他,“沒關係,隻要能找到她,這本身就是一件好消息。既然不記得你,那你就和她重新認識一遍。”
江妄單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朝她端詳:“你還挺樂觀。”
“樂觀是優點。”
江妄眼神注視著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和她已經是朋友了。”
許若星傻眼一秒鍾後,脫口而出:“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