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秀才,別在那裏趴窩了.跟我打籃球去.再待下去該長蛆了”。外號小喇叭的301寢老五衝了進來,興致衝衝的衝著躺在床上翻著書的年輕人喊到。年輕人“嗯”了一聲後,毫無反應的繼續翻著那本書。小喇叭也好像習慣了似的,接著說“你每天不累呀,圖書館裏的古文書快讓你翻遍了吧,你這是體優生應有的形象嘛,白瞎你一米八的個了。”回答他的又是一聲嗯。小喇叭終於忍不住了,衝上了那個年輕人的床鋪,一把奪下那本書,“看什麼黃書呢,連我的話都不回。”年輕人無可奈何的說:“哎,看會兒書都不消停,《信長公記》,日文版的。你又不喜歡。我再看會兒,行不?”“我知道你是外院兒日語係的,但也不用看這麼深奧的吧。”“你們法院兒又不考馬原,你看什麼資本論啊。”“那不是興趣嘛,哈哈,走吧,玩會去,你不一直想認識07級那個國際法妹妹嘛,明兒我帶你去怎麼樣。”“走。”
簡單介紹一下,年輕人大名劉青山,外號秀才。龍江大學外語學院日語係3年級學生,喜好曆史。從小接受遊泳訓練,市400米蝶泳記錄保持者。性格用貌似忠厚形容最為恰當。同學喜歡,老師得意,已被內定留校,卻無人嫉妒,可以說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跡了。
“秀才,幫我拿回去。我去圖書館看書。”302寢法學院的魯夫淫笑著衝劉青山說。劉青山無奈的接過紅球衫,看著汗水粼粼的魯夫,知道這個外號屠夫的家夥又去調戲女生了,雖然屢次告誡他,這樣下去遲早出事。但看在利用他解決了幾次麻煩,也就在表麵上維持著一種朋友關係。卻不知道遠處一個帶著眼鏡的學生,朝著一個染著黃發,帶著鼻環的社會人士說,大哥,就是那個穿紅杉的,調戲我女友,還把我打了。這是5000塊錢,我也沒什麼過分的要求,就一條腿就行了。“行,簡單。看好了,我在7號樓前等他。”
劉青山拿著紅球衫,心裏想著《信長公記》這周就能看完,不用太急,但老五答應的事一定要催著點,不然那個家夥肯定不認賬。想起那個長著大眼睛,很像範冰冰的07級妹妹,心頭不知不覺間變的火熱起來。這時,隻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衝著自己說,嗨,哥們兒,王海讓我問你好。
劉青山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左腿大動脈往外噴出的鮮血,想用手把傷口摁住,卻覺得眼睛發黑,倒了下去。隱隱聽到出來了,就要出來了的話語聲,是那個大眼睛的國際法妹妹麼,劉青山最後想到。
天文16年(1547)8月8日,在離信濃誌賀城大概5裏遠處的軍帳裏,一身紅色盔甲的武將坐立不安的來回走動,像是就要爆發的獅子似的,遠遠的就讓人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粗粗的眉毛,闊嘴,連毛胡子,冷不丁一瞅,以為是看到了魯智深,隻有到近處看到那細細的眼縫裏射出的寒光,才驚覺此人一定是心狠手辣之人。
旁邊一位和尚模樣的人勸道:“主公,不用太擔心,已經打了一個月了,我們這次動員了5000多人,而誌賀城裏滿打滿算不過300人,已經是強弩之末,沒什麼力氣了,但是招降不是更好嘛。”
“不行啊,白駒,信州我們剛剛打下,正是立威的時候,這次笠原清繁敢於叛變,就是以為即使敗了我們也不回把他怎麼樣,大不了投降,並且後麵還有長野那個老小子支持,被人當槍使,嘿嘿,以為槍那麼好當的。”
白駒高齋默默的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了。知道笠原的這次叛變打亂了主公好好的計劃,本來想利用這個秋天,挾著剛剛拿下信州的餘威,過錐冰卡攻打上州的萁輪城。偏偏緊挨著錐冰卡的誌賀城主不知被萁輪城的長野業正灌了什麼迷魂湯,在6月掀起了叛旗,打了主公一個措手不及,就連海津,飯田等地也有了不穩的跡象。匆忙間在7月動員,不僅農兵怨聲載道,連手下也極不情願,但又不能不出兵,怎麼看怎麼賠本。並且越後的上杉家恐怕也有什麼後手等著主公呢,也怨不得主公生氣。看到這裏,大家想必明白那位紅甲武將就是日本戰國時期有著赫赫武名的甲斐之虎武田信玄,正領著他的甲州軍征戰信州。
“報告主公,禦使眾小山田軍敗退,戰死24人,傷53人。”一個背著百足蜈蚣旗的使番衝入軍帳,像武田信玄報告到。“這個廢物,廢物,讓信州先方眾去打。告訴興隆,打不下來,就不要來報告了。”“是,命令先方眾組織進攻。”作為使番自然知道是如何傳令的。
而武田信玄鬱悶的坐下,這麼一座小小的誌賀城,已經耗費了太多的兵力。已經有近300人戰死,500多人失去戰鬥力。這仗打的實在是憋屈,最後還要派上先方眾,看看那幫驕兵們還翹什麼尾巴。
8月10日清晨,誌賀城內的笠原清繁默默的擦著已經很亮的槍頭,旁邊一個美麗的少婦跪在榻榻米上溫柔的瞅著他,沒有一絲要被破城的恐懼。眼睛裏似乎隻有那個曾經為了讓她一笑而扮成女裝,卻被人調戲;為了讓她平安,而在寺裏跪了一天一夜;想向她證明正確,卻帶來殺身之禍的身邊人。
今天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天了。到昨天為止城裏最後一粒米已經吃完了,而長野業正答應的援兵直到現在還沒有來,被人賣了的感覺真是不好啊。真是後悔不聽夫人的話,現在就是想投降也不可能了。昨天和武田軍聯係,想要以自己一命換得城兵的活命,沒想到被幹脆的拒絕了。看來武田信玄那個混蛋是想屠城啊。笠原清繁想著,歎了一口氣,看著已經懷孕5個月的夫人,不由得愧疚萬分。既然必死無疑,那麼就像一個武士那樣去死吧,看看是誰把自己的頭掛在槍頭上。“如果可能的話,活下去,把笠原這個家名傳下去,拜托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召集還能動的81人,打開了城門,向著不遠處懸著風林火山大旗的中軍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