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太認為自己是個倒黴蛋,這一生都沒順過。雖然自家的田地所產糧食什麼時候都是最多的,但沒見比鄰居多吃幾口白米飯;力氣是村子裏最大的,但除了每次征兵時都被選上,能給幾個安家費就沒什麼好處了,還要冒丟命的危險。就拿這次打尾張來說,據說治部大輔殿為此征召了四萬大軍,村頭莊三說這是一場不可能失敗的戰鬥,所以村子裏凡是被征召上的人都讓大家羨慕一番,不僅有機會吃到白米飯,運氣好的話砍掉對方一顆人頭不僅今年的稅不用交了還能得到二百文的賞錢;昨天自己幸運的在有鬆穀口砍掉一個人的腦袋,砍的時候雖然有些惡心,但想到今年六成的稅都不用再交後,那個齜牙咧嘴的頭顱看起來都有些可愛。可是一場*後,一切都改變了,如果不是自己見機不好轉身跑進了山裏怕是跟鄰居平三一樣躺在大高道上,讓人扒光衣服扔進大坑裏無聲無息的葬掉了吧。好不容易逃回掛著赤鳥旗的遝掛城,不論怎麼解釋,連自己是駿河哪個郡哪個村子的都詳細說出來還是沒有用,守兵兩人一夾就把自己摁在地上扔進了地牢。裏麵的人可真多啊,連蹲的地方都沒有,除了駿河人外,還有遠江人和三河人,也不知上麵的人是怎麼想的。
五月二十日上午,坐在遝掛城主屋內的青山長虎和連夜趕過來的青山左衛門,增田長盛,文石等人商議著事情。“左衛門,這回尾張守殿讓我當城代,卻隻派來不到二百人來協助,這麼點人守城有餘但不可能斷了鬆平勢或是朝比奈勢的後路,殿下是怎麼考慮的?”“大殿說根據得到的消息鬆平勢不少於五千人,朝比奈勢也有四至五千人,還有回到鳴海的岡部勢作戰能力都很強,跟他們硬拚沒什麼好處;再說這回今川義元意外被我們討取,被他硬搶到手的三河肯定會出問題,就不跟氏真搶功了;而且這回我家損失也很大,放他們一馬。”長虎心中暗暗高興,這樣曆史的軌跡不會出現大的變化,還可以吃老本。“是這樣啊,那我們守好城就行了,但該占的便宜還是要占的。隻要不從海路退,就得經過我遝掛城,想要順順利利的過去不付點代價是不行的。”
文石哈哈笑起來,“這次少主你的表現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今川義元手下的大將光被你們幾個就砍倒的就有四五個吧。這下咱們青山家可是漲臉了。”青山長虎心裏一算,可不是,作戰時光想著打仗了,自己就有鬆井宗信,葛山長嘉和還喘著氣的一宮宗是三人入賬;拝鄉家嘉有久野元宗和近藤景春兩人入賬;島清興和前田利家有奪旗之功;農兵和中下級武士的腦袋不可計數,加上奪城之功,想不露臉都難;可惜義元那顆人頭了,多好的機會啊。不提長虎心中的感歎,文石又接著說,“誌賀夫人得到少主的消息後非常高興,家主在知道你成為遝掛城城代後認為防守的力量過於薄弱,在領內再次發出征召令,明天還會有百人左右的農兵助你守城。”長虎正愁人手不夠,一聽到明天就能有近五百人供自己指揮,算算手中的力量足夠再做一些事情了大為高興,急忙問:“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還好吧,有什麼吩咐我的嗎?”“身體倒還都好,就是聽說誌賀夫人這兩天都沒有睡覺,一直在家中的佛龕前念佛。”聽到這裏,長虎心中發酸,想到未來不會停下來的征戰之日,母親是不會過上安心日子了。說到這裏,文石猶豫一下,還是問了出來,“造酒丞戰死後,小瀨清長還好吧。家主讓我跟你商量是否可讓他繼承造酒丞留下的土地。有一千多石呢。”“這是當然了,那是師傅用自己的命拚來的,我們青山家怎麼能做出人死就奪其地的行為呢。你跟父親大人說,我的意見是除了象征性的給他二兒子留點土地,剩下的都讓長子清長繼承,讓青山家臣作戰時沒有後顧之憂。這兩天清長有些消沉,你不說我還想不到,我會跟他說讓他安心的;並且他弟弟我早就跟師傅說好了,等再大一些我會收做小姓。”文石感激的彎下腰,激動的說:“少主英明,家臣今後必會拚死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