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當青山甚又衛門來到廊屋時,看到青山長虎正麵對一摞厚厚的宛行狀,奮筆疾書的寫著相對應的副狀,汗水順著臉頰一滴一滴淌下來,全然沒注意到。進入屋內的甚又衛門感到熱浪襲來,馬上就覺得一陣頭暈,趕緊拉開廊屋兩旁的拉門,甚是責怪地說:“源七郎,這麼熱的天,你怎麼不把門打開。小心熱暈過去。”
“咦,父親什麼時候來了。尾張守殿下有什麼事找你?”聚精會神寫著副狀的長虎突然發現屋裏進人,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身邊的宛行狀遮掩起來,看到是自己的父親後才放鬆下來。見兩旁已被打開的拉門,知道是父親關心,隻好苦笑著把寫了一半的副狀連同宛行狀收好,解釋說,“沒關係,我的身體沒那麼弱。寫完後去後院衝個涼就行,別擔心。再說我寫的東西不能讓旁人看到,辛苦點就辛苦點;不是有人說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旺嘛,我是傻小子待熱屋—全憑體力好,放心好了,這點困難都應付不了,以後怎麼帶兵打仗。”甚又衛門點點頭,知道長虎說的在理。趕緊把剛才主公召見以及給長虎放假的事一股腦全都倒了出來,因為生意的關係,一年到頭自己很少呆在家中,所以主公這次到底有什麼用意實在不好猜,就想問問長虎的意見。
聽到信長殿的養女初音也要跟鷺山殿一起去時,作為北櫓消息最靈通的小姓眾筆頭,一下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在北櫓已經紛紛揚揚流傳了一個月之久的殿下準備通過尾張眾和美濃眾聯姻減輕雙方對立的傳言,雖然版本眾多,但長虎終於確定其中有自己一個了。不過能娶到尾張守殿的養女,那麼自己就是準一門眾了,應該說還是很不錯的。剩下的就是那個女孩怎麼樣了,千萬不要像曆史上那個五德(信長長女),最後把自己的老公給玩死了。“父親,那個叫初音的長得什麼樣,好看不?性格好不好?”長虎有些急迫的問。甚又衛門本來心裏有些預感,但無法確定,看到兒子這個表情,再聯想到剛才主公的話,怎會想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心中大喜。本來佐久間家和柴田家都提出了聯姻的要求,實在不知取舍的青山甚又衛門夫婦隻好一直拖延,這回既有主公發話,就不用擔心是否會得罪人。而且剛才那個小姑娘樣子柔美,禮節周到,一看就是受到了良好家教,應該是良配。雖然有可能會被人歸為美濃眾,但相比能夠攀上鷺山殿這一門路,實在算不上什麼,如果再能和小主公建立起良好的關係,那麼……想到後來,陷入臆想的甚又衛門不由自主的‘嘿嘿’笑了起來。倒把長虎看得毛骨悚然。
被長虎幾聲急叫緩過神兒的甚又衛門,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拍拍長虎的肩膀,“放心好了,是個漂亮的小姑娘,性格也很好。你小子有福了。這回不是給你半個月假嘛,肯定會見到的。可要好好表啊。”“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兒子不光戰場上所向無敵,情場上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長虎無恥的炫耀著自己,渾然不知早就把未來‘老婆’狠狠得罪了一回。
“那她和阿雪比,誰更漂亮?”更關心長相的長虎忍不住又詳細的問。“怎麼說呢,阿雪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就像是桂花,雖不惹人注意但香氣怡人;初音給我的感覺就像是ju花,看似柔弱,實則堅強,不愧是武家的兒女。”長虎頓時無語,什麼時候阿雪像桂花了,給自己的感覺明明是櫻花嘛,一種燦爛的美麗。“父親你的感覺實在是,怎麼說呢,審美水平和常人相差很多,……。”兩人就阿雪的長相到底像什麼花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來,可見當男人討論起女人的長相時是不分年齡大小與長幼尊卑的。最後二人在互相威脅向誌賀夫人告發的研討聲中結束了討論。
在約定的日子,青山甚又衛門夫婦早早的就來到路口恭候鷺山殿的到來。在山口飛彈守等人的護衛下,乘坐牛車的鷺山殿一行五人來到青山家的本地海東郡青山村。下了車的鷺山殿環顧左右發現青山長虎竟然不在其中,心下有些奇怪。看到環顧四周的鷺山殿,誌賀夫人知道是在尋找長虎,趕忙解釋,“長虎昨天晚上就從毛受村趕回來準備和我們一起在此恭候殿下的。他在檢查為殿下準備的食材時,覺得前一天挖出的鬆茸香氣和味道遠遠不如當天剛出土的好,所以今天天剛亮就跑到後山去了。我跟他說讓仆人去就行了,可他非不聽勸,說自己更熟悉山裏的情況,並且一定要為殿下找到最高級的早鬆。濃姬沒想到自己幾天前順口說的幾句話,竟讓源七郎如此上心,心下暗喜。口中卻連連說,“這個源七郎,經給自己找一些費氣力的活。你們千萬不要這樣,就跟平時家裏來了幾個訪親探友的親戚就行。”這話一出,還沒等青山夫婦說什麼,跟在後麵的初音臉一白,險些摔下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