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青山長虎所料,永祿四年十月末,負責調略西美濃眾將的犬山信清傳來消息,西美濃北方城主不破光治被寢返成功,清須信長立即發下征兵令,決定再次攻打西美濃。
青山長虎被命令須出兵:武者十三人,足輕四十八人,其他十二人,馬九匹;限一日內集合完畢,再打齋藤家一個措手不及。想了許久,除家臣外,源七郎決定帶管屋長瀨,毛受莊介,溝口竹丸,戶田三郎四郎四人出征;雖然不求他們上陣殺敵,但作為青山長虎第一批小姓最優秀者,提前感受下戰場氣氛還是需要的;另外這幾個人年齡相對大一些,武藝也是最高超的,具有一定自保能力。
“島清興,家嘉,還有你們,我們會在墨俁城休息一晚,明日估計就會攻打齋藤家的大垣城;這次是四個小家夥的初陣,幫我看顧一下。”向木曾川進發的途中,源七郎向家臣們囑咐。島清興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長虎知道島清興就是這個脾氣,隻要點頭答應的事就會拚死做到。家嘉一手舉槍,一手跳過來摟住長虎的脖子,“主公,不帶這麼偏心的,當年我初陣的時候還沒管屋長瀨大呢,怎麼沒聽說你安排人保護我。”長虎掙了一下,想躲開拝鄉家嘉的摟抱,卻沒成功,很是無奈的瞪著家嘉,這個乳兄弟卻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似的,搖晃著長虎的腦袋。家臣們及遠處的足輕想是早就習慣了這個活寶的耍鬧和沒上沒下,大家都帶著笑意看這對兄弟的胡鬧,氣氛非常輕鬆。經過森部,十四條,輕海等一係列作戰,所有人都不太把美濃眾的戰力看在眼裏,昔日敗戰的影響已經看不見了。
“長瀨哥,文石老師教給我們的孫子兵法裏麵不是說,‘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我看主公怎麼根本沒把明天的攻城戰放在眼裏呢?”毛受莊介甕聲甕氣的向管屋長瀨問。
一直跟毛受莊介處於競爭關係的戶田三郎四郎搶著說,“那還用問嗎?主公不是說過,從大的方麵我們要藐視對手,從小的方麵我們要重視對手;我們現在在藐視對手呢,對吧,長瀨哥。”
管屋長瀨先是點點頭,又皺著眉頭搖搖頭。看長瀨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兩人都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剛想張口問,就見管屋長瀨向隊伍外跑去。原來拝鄉帶刀在遠處看到兒子胡鬧,脫離了本家的隊伍來管教兒子,管屋長瀨去迎接了。拝鄉帶刀此時心中怒火中燒,作為青山家的筆頭家老,平野,戶田,山田,牧,牧野等青山家的譜代家臣都對拝鄉家和下任家主過於密切的關係極為不滿,這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兒子又做出如此無禮之事,不一定會生出什麼妖蛾子呢。
“竹丸,你說說看。”莊介與三郎四郎二人又讓旁邊搖頭晃腦的溝口竹丸評理。“你們兩個笨蛋,咱們現在是在中軍,也就是說隻有連信長殿也要攻城時才會輪到咱們。那作為先手眾的森隊和阪井隊是做什麼用的。還有,對方城池要是防守嚴密的話,信長殿基本上不會下令力攻,那樣損耗太大,不合適,所以這回也很有可能是過河轉一圈就回來,所以大家不是很緊張唄。”竹丸回答。
毛受莊介不同意,“我覺得打仗就是打仗,現在太懈怠了,我的小隊要是這個狀態,可能早就被尾藤隊滅兩個來回了。”這次三郎四郎沒有反駁,反而是認同的點頭。
“不用你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我隻是在向你解釋他們懈怠的理由,並不是說我認同他們,明白了吧。其實,在你發出疑問前,我就和長瀨哥討論過,長瀨會在合適的時候提醒主公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自己的事情管好,莊介你看,怎麼拿的鐵炮,平時教的你都忘了嗎?還有三郎四郎,你的食品兜開了都不知道,你看那些家臣哪個犯你倆出現的錯誤。”兩人急忙紅著臉改正錯誤,竹丸得意的轉過身時,卻不知毛受,戶田二人驚訝的發現溝口鎧甲的後襟竟然係錯了位置,不禁讓二人竊笑不已。
這時,管屋長瀨回來,並向竹丸點點頭,示意剛才迎接拝鄉帶刀給主公解圍時,已經向主公說過了。
到了下午二時許,隊伍先後度過木曾川,長良川,進入美濃國境。留下犬山信清隊和柴田隊守衛舟橋,信長率隊繼續向墨俁城進發。準備進城後再整隊休息。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過河後剛剛走過不到一半路程,就有一個柴田家的騎馬武士飛奔而來,急切的奔到清須信長馬前,訴說著什麼,緊接著被信長殿一把拽下馬,摁在地上詢問,單從武士滿臉血汙和不整盔甲來看,剛剛肯定經過力戰。可是柴田隊這次並非先鋒,而是後衛啊,難道說被齋藤家抄了後路,眾人紛紛泛起不祥之感,農兵也從自家大人臉上看到了緊張,開始變得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