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似玉先買了幾身衣裳,除了自己和秦殊的,還替家裏的男人也挑了兩身。
他那瞧著就是好料的衣衫破損嚴重,實在羞於穿到人前。
她不太確定男人的身量,便僅著大的挑。
“喲,小娘子的相公身子挺壯實的嘛。”大嬸將最大的兩身拿出來,見秦似玉提著比量,笑道。
“也就個子高些,我怕買小了他手腳夠不上。”秦似玉也沒多做解釋,想到這衣服買回去人家也不一定在,便沒了挑選的心思,隨意包了兩身便趕赴下家。
鍋碗瓢盆,油鹽肉糧,秦似玉將家裏缺的都補齊,還去唐大夫家裏買了幾味藥材和一套銀針,最後又去添補晾曬炮製藥材的器具。
懸崖上還有石斛,可采摘比較困難,她得做點工具,而山裏普通的藥材,她也打算每天采些回來,分量炮製後,賣到醫館裏。
母子倆在集市上逛了一個下午,采買完身上僅餘了二兩多銀錢。
不過一想到往後販賣藥材的進項,秦似玉便幹勁十足,與秦殊一起提著大包小包,迎著夕陽往家回。
秦似玉一腳踹開院門,就看到了抱臂倚牆的修長身影。
斜陽的餘暉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縱是衣著破爛,墨發淩亂,也擋不住那一身清貴出塵的氣質。
“回來了?”男人薄唇微揚,一雙墨眸定定看過來,眸子裏還有未散盡的期盼之色。
秦似玉被那一眼晃得有些愣神:“你在等我們?”
“不然?”謝沉庭轉念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挑眉笑道,“不是姑娘要我好好看家?”
“誰知道你這麼聽話啊。”秦似玉小聲嘟囔了一句,心裏卻鬆了口氣,還好沒走,不然兒子會難過的。
她吃力地勾上院門,見秦殊也有些疲累,便喊還靠在牆邊的男人:“趕緊來搭把手,收拾完有油餅吃。”
早先他不是都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出去逛了嗎?這會兒靠在那裏裝什麼嬌弱?
謝沉庭薄唇微抿,幾步過來攬了秦殊手裏的東西,又去接秦似玉的。
秦似玉見他這般,倒有些不好意思,遞了幾包就罷手:“這些我能拿。”
“給我吧。”謝沉庭並不理會她的客氣,將她手上餘下的都接了過來,緩步往屋裏走。
秦似玉站在院裏,偏頭盯著那挺直的腰背看了幾秒,快步追上去,拉住了男人的胳膊:“你到底怎麼回事?”
謝沉庭被她拽得微微一晃,轉頭麵露疑惑。
“傷在哪裏?左腿還是右腿?還是背上?”秦似玉見他不說,蹲下身拽住他的褲腿就往上撩。
“姑娘!”饒是謝沉庭再沉得住氣,也禁不住這姑娘上來就掀他褲腿的舉動,偏他又不能出手傷自己的救命恩人,隻能往後躲。
一個拽一個躲,“撕拉”一聲,兩個人都愣住了。
謝沉庭汗顏垂眸:他現在是不是該慶幸這姑娘隻是拽他褲腿而不是扯他褲腰?
秦似玉看著他腿上凸顯泛紫的經絡,眸子微縮,聲音也冷了:“中了毒為何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