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樣帥氣招搖的男人竟然是她的老公,不,現在應該叫前夫。雖然昨天簽了那份《離婚協議書》,但是感覺上兩人現在的關係有點複雜。她不明白,他既然想離婚,為什麼在她簽了字之後,卻不是興高采烈地搬走,反而是留了下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往家裏打電話?她總覺得,心底像是裝了一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會爆炸,將她炸得體無完膚。
“你……剛才在跟衛秦吵架?”曾梓敖問。
衛秦是業內小有名氣的攝影師,也是小喬固定合作的攝影師。曾梓敖因為工作關係,曾與衛秦打過幾次照麵。
曾紫喬咬著唇,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他是誰,反正是個很沒禮貌的家夥,讓人很不爽。”
原來那家夥真的叫衛秦……
她不禁皺眉,醫生不是說她失憶了嗎?為什麼她的腦中總是會浮現一段段屬於曾經的影像?這難道是要恢複記憶的表現嗎?那這樣,她很快就能夠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何落水了,可是,為什麼一想到這個,心口之處像針紮得一樣痛……
“吃過午飯沒有?”電話裏又傳來曾梓敖低沉的嗓音。
早飯都還沒吃呢,還提什麼午飯。曾紫喬在心中回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聽到她這位前夫兼哥哥的聲音,心髒就會莫名地收縮,然後又猛地張開,撲通撲通跳得很快。這種感覺讓她不舒服。
她語氣冷淡地回他:“你找我有事?”
曾梓敖聽到這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聲音,下意識的蹙起眉心:“沒什麼特別的事,隻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吃過午飯,如果沒有的話,出來一起吃頓午飯。”
昨夜,他幾乎沒怎麼睡,滿腦子回蕩著小喬的話,因為那份《離婚協議書》,似乎讓醒來之後的小喬對他成見很深。下意識地疏離,就像是豎起了一道無形的牆壁,將他隔離在外。這樣冷漠的感覺讓他全身煩躁,他不希望這世上唯一剩下的親人這樣生疏於他,將他當成一個壞人來防備。
經過昨夜一翻深思熟慮,他覺得有必要跟小喬談談未來的相處方式。
“不好意思,我想以我目前的情況,暫時不易出門。如果為了吃一頓飯,到時還要麻煩你到處找我就不太好了。”語調異常平緩,曾紫喬委婉地拒絕了曾梓敖突如其來的邀約。
曾梓敖一怔,清俊的眉向上挑起:“沒關係,我開車去接你好了。”
“……”曾紫喬沉默了,隔了一會兒,才道,“曾先生,你是不是因為我的傷而感到內疚?如果是這樣真的沒必要。其實我這樣挺好的,往好的一方麵想,沒有多少人會我這樣的機會,能夠重生一次。”
內疚?曾梓敖細細地咀嚼這兩個字,心口悶得慌。
是吧,出了這樣的大事,他怎能不內疚?
他蹙著眉頭,提醒她:“你又忘了,哥或者梓敖,而不是曾先生。”
喊“哥”雖然不是那麼順口,但也許對她來說要輕鬆些,“嗯嗯,哥,如果你沒什麼事,我先掛了。”她迅速地掛上電話。
曾梓敖聽著電話裏“嘟嘟嘟”的聲音,失神了好一會兒。
很久沒有聽到小喬叫他一聲“哥”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多久,究竟是五年還是六年,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他失笑一聲,掛了電話,埋首於麵前的文件。
曾紫喬深呼吸兩口氣,努力調整氣息平衡。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聲音真的好好聽,沙啞中帶著難以抗拒的性感,如果再跟他說下去,她怕自己會因為這迷人的聲音而窒息。
拋下電話,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掃了一眼裏麵的食物,看來隻能做一碗清湯掛麵。當她拿起菜刀,飛快地切著蔥花,熟練的程度連她自己都感到訝異,仿佛以前一直這樣做。
不一會兒,一碗簡單的醬油蔥花麵好了。
她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
她真的是餓慘了。
飯飽之後,難掩的困意向她襲來,她輕輕撫了撫額頭,當觸碰到那厚實的紗布,不禁想起醫生的話,要多休息,於是她便又爬上了臥室那張Kingsize的大床。
反正她也沒什麼事,也就是好好養傷,睡吧睡吧,也許一覺睡醒了,又什麼事都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