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氣憤的是,她幾乎看不到他用功讀書,可是每次到了期中或者期末考試的時候,都能拿個全班第一回來,而她,從上小學一年級到現在,六年了,始終都是成績平平。如果,讓他知道她今天晚上做不出題目,說不準又要對她冷嘲熱諷了。
一直以來,她感覺,他與她的關係,就像是水與火,難以相融。以前小,不太懂,現在差不多,她明白,他那種冷嘲熱諷的姿態,應該是討厭她吧,討厭她搶了他父母對他的愛。
他幽深的黑眸定定地看著她,隔了許久,才將一直抄在褲子裏的口袋裏手拿了出來。
仿佛是變戲法一般,一隻粉色的圓珠筆在他的掌心躺著。
她瞪大了眼眸,是自己砸出窗外的那隻筆,下意識地,她伸出手,想要拿回那支筆,卻在接收到他責備的目光收回了。
他緩緩開口:“你知道嗎?剛才這隻筆差點砸到隔壁王大媽的眼睛,還好,隻是砸到了眼睛下麵的皮膚,破了一點點皮。”
隔壁王大媽?那個整幢樓最凶悍的王大媽……
她的小臉刷地一下變得慘白,咬著嘴唇,小聲地問:“王大媽沒有破口大罵,是你說情的嗎?”
他輕輕點了點頭。
她說:“我不是故意的。”
“那是有意的?”他反問。
“當然不是!”她激動地反駁。
“那是什麼?”
她撇了撇嘴,“因為做不出來題目,所以急得把筆摔出去。誰知道……我哪裏知道這樣也會砸到人。”要笑就笑吧,反正她天姿愚鈍,被多笑一次,又不會少塊肉。
意外的是,她沒有聽到笑意,反倒是看見他將自己的試卷拿在手中,指著那題放水的題目,道:“這題不會?”
她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隻見他拿著筆,在草稿紙上,刷刷地寫了幾行字,另一種解法便出來了。
她驚愕看向答案,然後仔細驗算了一下,果真答案是正確的。沒等她問為什麼這樣做,他已經指著他寫的答案講解開來,寥寥數語,將一道折磨了她一整晚的題目,輕輕鬆鬆解答了出來。
“還有哪題不會?”他又問。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她指著試卷上另幾道讓她頭痛的題目。
“其實都不是太難,跟水庫題目的性質都差不多。”他一邊在草稿紙上寫著,一邊講解日後遇到這樣的題從哪方麵入手比較簡單,等到一題差不多講解完了,他便讓她自己試著做下麵一題,“試試看。”
她點了點,咬著唇,執起筆在草稿紙上先進行一遍驗算,一步步下來,看到答案出來之後,心裏有一份難以言喻的激動,唇邊掛著開心的笑容:“呀,以前隻要看到這些題目,都會傻眼,原來真這麼簡單。你真的好厲害。”
他淡淡地笑了開來:“有句話,叫萬變不離其宗。按剛才我教你的方法,繼續下麵的題目。”
她下意識地緊張皺眉:“你是不是要回房了?”
他接收到她失落的眼神,莞爾:“我暫時不走,等你試卷全部做完,我再回房睡覺。”
“你說的。”得到他的保證,她才放心地繼續埋頭做作業。有他在,她不用擔心明天交不了作業而被老師批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