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再發問,隻見衛秦懷中漂亮的寶寶突然揪著衛秦的臉,嘴巴不停地說著:“爸……爸……媽……吃……”
衛秦完全顧不上理曾梓敖,立即變了一副溫柔慈祥的臉,微笑著說:“寶寶乖,爸爸馬上就找到媽媽,很快就有吃的啦。”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所有人都頓住了。
衛春像陣風一樣,轉個眼,不知道抱著寶寶到哪去了。
桑渝突然轉過頭問袁潤之:“之之,你剛才有沒有留意那個寶寶,長得像不像小喬。”
袁潤之連連點頭,說:“我剛想講。”
桑渝說:“那個叫衛秦的剛才口中所說的喬,會不會就是小喬?”
袁潤之突然叫了一聲:“媽呀,那個寶寶剛才叫衛秦爸爸,難不成媽媽是小喬?!”
她的話音剛落,便曾梓敖的便陰沉了下來,然後像驟風一般,呼嘯而過,轉眼也消失了。
曾梓敖從餐廳的包間找到後場,從後場又找到洗手間,他想證實自己的想法,幾乎是找便了這家餐廳的每個角落,但依然沒有見到小喬的身影。
又一次的失望,他垂頭喪氣地站在洗手間的門口。
這時,一個尖銳的女人叫聲響起:“啊,你變態啊,這裏是女洗手間。”
他沒留意到自己此時此刻闖進的正是女洗手間,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抱歉地退了出來。
沒有。整個餐廳都找過了,沒有。
他沮喪地捶了一下麵前的牆壁。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男洗手間在隔壁。”
熟悉而久違的聲音,讓他猛地回過頭。
對方看到他的時候,同樣一臉驚訝。
他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
不是小喬,還是誰。
他激動而緊張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隔了很久才努力地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說:“你變胖了……”比前更豐盈,皮膚更白皙,臉色也很紅潤,整個人看上去比以前要健康許多,以前的她很清瘦,他甚至有時候會擔心一陣風會將她吹跑。
沒有“是嗎”“好久不見”這些生疏的對白,而讓人意外的,她的雙手突然捂住臉,不停地摸了又摸,然後十分激動地說:“什麼?!什麼?!”
她推開曾梓敖,衝進洗手間,口中不停地喃喃念著:“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在減肥了,腰也瘦了很多了,怎麼還能看出來胖呢……”
曾梓敖跟著進了洗手間,看見她對著鏡子左照又照,手不停地捏著臉頰上的肉,口中喃喃地念著:“要命,這肉到底要怎麼減哇……”
兩年,他第一次發出內心的笑。
他走過去,伸出手從後將她抱入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抱著她,生怕她又突然地消失。他將臉埋在她的發間,熟悉而安心的氣息縈繞著,一股熱流禁不住湧上他的眼眶。
曾紫喬看著鏡中的他,亂篷的頭發,那張刻在記憶裏永遠豐神俊朗的臉龐變得削瘦憔悴,泛著青青的胡渣,是她將他折磨成這樣的。
兩年前,她一聲不響地去法國散心,想借著時間來衝淡內心的矛盾與掙紮,期望回國後,心結能夠解開。
她到了法國之後,並沒有急著去找衛秦,而是一個人四處走走,四處看看,直到思念曾梓敖的感情越來越濃烈,心中放不下他,決定回國。
臨走前她去看衛秦,誰知見到衛秦後,衛秦跟她說了曾梓敖來找她的事,她的情緒一激動,便暈了過去,嚇壞了衛秦。衛秦手忙腳亂地將她送去醫院。然而當她從醫院醒來之後,得知自己已經懷孕一個半月,且有先兆性流產的跡象,必須留院觀察,這喜憂參半的意外,讓她方寸大亂,不知所措,哭得驚天動地,鬧著要回國。
衛秦恐嚇她,再哭下寶寶就哭沒了,她才停止了哭鬧。也是有始以來,她最沒形象的一次。按衛秦的話說,丟臉都丟到國外了。
後來,為了寶寶,她決定暫時延緩回國。然而,隨著懷孕的周數時間越來越久,她的情況越來越糟,孕吐什麼的對她來說是最好的情況,什麼胃痛胃抽筋,腿腫腿抽筋到不能走路,甚至還出現了視力模糊的症狀。
她越想回國,身體的狀況越不允許。為此,她不知暗暗哭了多少回。若是沒有衛秦陪伴在身邊,她都不知到要如何度過這麼漫長的妊娠反應。
好不容易還有四周就要臨盆,突然又檢查出孩子的心跳很弱,必須當天剖腹產。那一刻的,她的精神差不多要崩潰了,情緒激動了很久,直到打了針定劑才安靜下來。
她很後悔,不該一個人任性地跑來散什麼心。
之之在郵件都將所有事情告訴她了,那天的導火索事件不過是他不想讓她知道,他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出去拚命。
“人家是孕婦綜合症,你是孕婦綜合症加上原本就矯情又蠢笨。我現在很慶幸你當初沒有選擇我。”衛秦在她進產房前是這麼刺激她的。
是啊,愛就愛麼,非要矯情地在乎那麼多。她的確是個白癡,自以為自己愛的驚天地泣鬼神,其實就是個骨子裏極度自私的女人。她從小就是一個愛沒事找事,亂作的人。所以現在一個人挺著大肚子在國外活受罪,是活該。
孩子終於來到這個世界。
當她看著小不點兒大的女兒,那眼眉像極了她,那挺挺的小鼻梁和飽滿的額頭都像極了梓敖。這是她和他愛的結晶,初為人母的心情讓她覺得她遭受了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孩子早產,身體較弱,又必須留院觀察,再一次澆滅了她想要立即回國的念頭。
幾番波折,她終於回來了。她發覺自己比以前胖了一點,圓潤了一點,於是先打算減個肥再回去找曾梓敖,誰知這麼快就見了麵。
分別兩年,他沒有她想象中過得很好,她亦沒有淡忘對他的愛,分隔的時間越久,越是思念的濃烈。
當初一時幼稚又衝動的舉動,將兩個人都折磨得死去活來。衛秦說她那是孕婦內分泌激素變化所致。
一想到現在終於看到他,摸到他,眼淚也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著轉。
“你瘦啦……”
“嗯,因為狠心的主人拋棄了她的寵物一走了之,能不瘦麼?”
“你是小狗嗎……”她的眼淚越落越凶。
千言萬語就像堵在兩人的喉間,誰都說不出話來。
他將她的身體輕輕扳過來,唇落在她的眼睫上,輕柔地吻去溫熱的淚珠,慢慢地吻上她的唇……
兩個人就這樣忘情的熱吻著,對於那些進了又出的客人視若無睹,仿佛這世間隻剩下他們彼此。
保潔阿姨提著拖把走進洗手間,瞧見這一幕,連忙用手遮住眼,顫著聲不停地說:“哎喲,作孽哦,長針眼哦……”
保潔阿姨迅速地退了出去,在門上掛上了“正在維修,暫停使用”的告示牌,不一會兒,隔壁的男洗手間人潮洶湧。
(二)
失蹤了兩年,曾紫喬突然又回來了。久違的俊朗笑容終於重回到曾梓敖的臉上,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從此這個世界將變得和諧了。
曾紫喬在眾人的逼問下,終於坦白了這兩年究竟去了哪裏。
原來,還是在法國。
曾梓敖淩厲的目光全部射向衛秦,衛秦聳了聳間表示無辜,說:“你去找她的時候,她沒有來找我。”
袁潤之立即逗弄衛秦懷裏的小嬰兒,問:“你女兒啊?”心中則是很鄙視,這麼變態的攝影師,居然能生出個這麼可愛的寶貝,老天真是瞎了眼。
衛秦點頭,憨笑回答說:“漂亮不?跟她媽一樣是個美人兒。”
桑渝眨了眨眼,故意看向曾梓敖,然後雲淡風輕地說:“她媽該不會是小喬吧……”
衛秦頭都沒抬,很自然地答道:“顯然。”
忽然聽到哐啷一聲,某人將手中的碗打碎了。
桑渝總是可以時刻找到機會刺激曾梓敖,“你小子可真行,煎熬兩年,直接熬成個現成爸爸了。”
“叭”地一聲,又一個碟子摔在了地上。
曾紫喬隻是淡淡地勾著唇角,並不解釋,顯然女人的虛榮心開始作祟。
袁潤之立即勸道:“曾師兄,你淡定,顯然寶貝不是那個變態的,顯然寶貝是……”她的話沒有說完,“你的”兩個字還沒有吐出,嘴巴已經被人捂住。原來是她的老板嫌師姐大人桑渝瞪她一眼,叫她閉嘴。好吧,BOSS大人下指示了,她還能不住嘴麼。
看戲吧……
某人也不是白癡,當然知道那是自己的女兒。
桑渝和袁潤之開始對話的時候,他就感覺,衛秦懷裏的寶貝一定是他的。在看到曾紫喬表情的時候,他可以確定,那百分百是他的女兒。得知他有女兒的這一刻,激動的心情顯然是難以言喻。然而,身為人父的這份喜悅卻被一個一直對自己老婆有想法的男人搶去,他怎麼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