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長生之陣(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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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記住了嗎?”千紅問袁天罡。

千紅在路上雖語速極快,大家倒也都聽得清楚,但是除了袁天罡一直在點頭,有時候還反問一兩句,其他人完全是雲裏霧裏,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大概都知道了,隻是這陣中陣之中還會有套陣……”袁天罡微微蹙眉。

千紅抬頭看了一眼城內,直接打斷了他的問詢:“沒有時間再說下去了,總之你們記住,此陣流傳多年,追溯最早可達幾千年,為異族借天地之力、以天穹星雲變幻為引,變化之數無窮無盡……有幸走出這個大陣的,幾千年來唯有一人。”

千紅轉頭看向所有人,臉上一派肅殺:“你們可能看到任何事、任何人,可能會到達一個陌生的世界,甚至在陣中度過幾輩子……當你們忘卻自我,或是度不過死劫,或是沉溺於那個幻境,就是你們的死期。”

眾人被千紅的話弄得有些緊張,似乎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千紅沒有安慰他們,反而繼續說:“想退出的,現在離開也可以……就算是我,進了此陣之中能否保持理智都還是未知之數。”

“不、不就是幻境嗎!我隻要記得我自己是誰不就好了?”王含光咽了口口水,壯著膽子說,“反正本公子出身琅琊王氏,就算是死也不會忘記的!”

“真這麼簡單就好了。”千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王含光,說,“幻陣對意誌堅定之人來說不足一曬……而逆道長生之陣最可怕的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會遇到什麼。我剛才說的都隻是可能,沒有一個人知道真正進去的人到底經曆了什麼。”

“你方才說有一個人曾活下來過?”李乘風開口問了出來。

千紅眉目一凝,輕聲說道:“沒錯,有人問此人在陣內到底遇到了什麼,又有什麼破解之法,此人隻回了一句‘智無不照,則境無不通,心無纏縛,則天地自由”。此後,世間再無此人蹤跡。”

“這是悟了?”看多了話本傳奇的王含光眼裏放出光來,“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得道成仙?!”

千紅看了王含光一眼,沒有回話,隻是冷聲說:“別扯遠了,總之陣裏有什麼,不知道,你們會遇到什麼,也不知道,而且隨時會送命……我說完了,有人要離開嗎?不離開的話,我們就要入陣了!”

眾人都沒有說話,連咽了幾下口水的王含光都是一臉堅定。

千紅臉上的厲色微不可察地鬆緩一瞬,但是眼裏浮出了一抹極淡的嘲弄,她一轉身,說:“記住,入陣之後,不要相信任何人。”

說完這讓人奇怪的話之後,千紅雙手持刀,一腳直接踏上城牆,然後在身後眾人驚愕的注視之下沒入城牆,仿佛踏過空氣一般,直接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這……”王含光十分驚訝,發出驚呼。

“陣已開啟,這裏看似是城牆而已。”袁天罡輕聲說,他一甩拂塵,就要跟在千紅身後入陣。

“我和你一起!”李乘風突然上前,一把握住了袁天罡的手。

“也好。”袁天罡點點頭,兩人一起直入陣中。

“咱們也搭伴進去?”王含光眼巴巴地看著吳三娘。

吳三娘也有點兒緊張,她點頭,吐了口氣說:“醫仙保佑,希望我們運氣好一點兒。”

說完,她也和王含光拉著手直入陣中。

李乘風和袁天罡牢牢握著對方的手踏入陣中,一腳踏進去之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仿佛一腳踏空。

李乘風遊曆江湖曾有無數奇遇,卻從未有一次如這般浩瀚驚人——他發現自己穿行於群星之間,整個世界顛倒,群星擦著他的衣襟墜落……仿佛末日一般。

然後他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他看到袁天罡順著群星墜落,落到滿是焦黑與火焰的大地之上,仿佛神祇墮入陰曹,有種壯烈殘酷的驚人之感。

那畫麵似乎很漫長,但其實很短暫,李乘風像是不小心窺探到了一個他本不該知道的世界,隻是一瞬間,那個世界就在他的麵前又迅速關上了。

他不斷地往下落,不斷地往下落,落入群山環抱,最後落到了他閉著眼睛都能嗅出的熟悉地方。

李乘風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視線矮了一截,他第一反應是往身後摸自己的長劍,結果卻發現身後空無一物。

“乘風哥哥,你怎麼在發呆啊?”李乘風正驚疑不定,突然聽到了女孩嬌嫩的喊聲。

李乘風抬頭,愣住了。

女孩一頭烏黑秀發,烏溜溜的一雙大眼睛,一身簡陋布裙,除了頭上用青布發帶挽發,通身再無任何修飾,但正因為如此天然不矯飾,反而讓人深刻體會到何為天生麗質。

李乘風認識這個女孩,就算她看上去年紀小了許多,眉眼間還帶著少女的青澀,他卻隻需要一眼,就能認出她。

她頭頂上綁著頭發的青布發帶還纏在他的手上,李乘風不會忘記她——她是葉秀秀,是桃村之中,那個為他全家報仇,最後告知他一切之後死去的好姑娘。

李乘風一直覺得自己是沉穩堅毅之人,如今再次看到笑意吟吟的葉秀秀,他卻猛地眼睛一熱。

這女孩不是人,而是畫皮。她被村中葉婆婆養大,自己都沒發現與其他人有什麼不同,在村中人露出獠牙,放火燒了李乘風家之前,這個女孩還是個極其普通的村中少女。

就如現在這樣。

“秀秀,”李乘風少有地露出一個笑容來。和在人魔幻境不一樣,此陣之中他心神極其清明,知道這一切隻怕都是假象或是別的什麼,但是他看著眼前的葉秀秀,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也不想嚇到她或是讓她難過,他笑了笑才問:“你怎麼在這兒?”

“乘風哥哥你好奇怪,難道不是該我問你這個問題嗎?”葉秀秀歪頭看他,笑著指了指遠處,“大家都在等著你吩咐呢!”

李乘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長春站在眾人之前,看到他看過來,大聲喊著:“大將軍,我們今天要去打哪裏?!”

那些自己以為早已遺忘的童年,原來隻需要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瞬間被勾了出來。

李乘風打量四周,並未找到一絲破綻,他點點頭,幹脆地起身走了過去。千紅說陣中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如何破陣更是不知從何說起,但總之要先找到陣眼,也就是找到破綻。所以他們所有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聽起來似乎挺兒戲,但是賭上的是幾萬條性命,所以不管前麵是什麼……李乘風呼出一口氣,奔跑著來到夥伴身旁。

來吧,我倒要看看,藏在陰溝裏的老鼠們到底為我們準備了什麼!

如果這是一篇講述少年遊俠的傳奇故事,李乘風衝入陣中,應當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然後就是天昏地暗的打鬥,飛沙走石地過招,最後李乘風破陣而出,完滿結局。然而事實卻並不那麼精彩……李乘風陪著這群小孩玩了整整一天,累得精疲力竭回到家裏,都沒發現有任何不對勁。

一切都是完整的昨日重現,無論是桃村的小夥伴還是他們玩的遊戲,都和當年一模一樣,甚至李乘風幾次試探,小夥伴們也都回應得十分正常。

李乘風不明白前方到底是給他準備了什麼,但是他真的累了,泡腳的時候還打了盹,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外邊怎麼了?”李乘風問。

在門外候著的小廝趕緊進來回話,輕聲說:“說是老太爺找老爺和太太過去,太太說了,讓少爺您先休息。”

李乘風突然有點兒恍惚,有種之前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一場夢的錯覺,因為這一切太真實了,和小夥伴們玩鬧,回來後昏昏欲睡,晚上院子裏麵吵鬧,他問話下人答話,又說母親讓他早些安歇……

母親?母親!

李乘風猛地清醒過來,頓時再也沒有一絲睡意。他的心劇烈跳動,耳邊仿佛都可以聽到心髒怦怦的聲音——他可以見到母親!

一直執著於找到破綻破陣的李乘風頓時就被這個想法給鎮住了,他匆匆趿拉著鞋就往外跑,想要去見一見自己的母親……那個生下弟弟忘憂之後沒幾個月就過世的女人,此刻還在人間……

李乘風瘋狂地往外跑,身後的小廝不敢怠慢,也瘋狂地跟在他的身後追。就這麼一路順著聲音,李乘風走到了祖父所在的院落。

下人不敢攔大少爺,由著他一路跑到祖父的院子裏麵,老遠就看到燈火點著,下人都在外麵,裏麵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李乘風跑進去,身後小廝沒跟上來,他到了門口,穩了穩心神,正要推開門,就聽到裏麵傳出祖父熟悉的聲音,帶著不同尋常的凝重和驚愕:“所以忘憂是……”

“是的。”這是極為溫柔的女人聲音,聽起來仿佛上等的暖玉一般,帶著股寧靜的雅致,就和她本人一樣。

李乘風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他站在門邊,聽著母親的聲音,一時竟有些近鄉情怯。

“忘憂是,那乘風呢?是隻有忘憂是,還是乘風也是?”祖父的聲音帶著點兒顫抖,李乘風聽不懂他的意思,但是顯然裏麵的父親聽懂了,因為李乘風聽到父親說:“不知道……乘風現在還小……”

“忘憂才幾個月大!”祖父製止了父親繼續說下去,然後仿佛要說服自己一般重複,“不可能是乘風,乘風是個好孩子……老大媳婦,你們命中應當還有子息,等你們再有了孩子,我們再看看……”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李乘風完全不懂自己的親人們到底在討論什麼。他的記憶之中從來沒有這個場麵,當年他睡覺的時候,父母在這裏商議關於弟弟忘憂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怎麼感覺十分神秘的樣子?

李乘風還在發呆,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十分震驚,猛地回頭,就看到王含光一張賊笑的臉。

看到他的樣子,王含光爆笑出聲:“李兄弟,你小時候竟奶乎乎的,哈哈哈哈。”

李乘風再一回頭,就看到周圍一變!

桃村、李家大宅、祖父的院落和母親……全部都消失了。他竟然就站在榕城筆直的大路上,天上的殘月發昏,仿佛是在嘲弄凡人的癡心妄想。

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可以看到母親、父親、祖父,甚至是弟弟李忘憂……

王含光笑著笑著覺得身上有點兒發冷,然後轉頭就看到李少俠一臉殺氣騰騰強力遏製的樣子,他反應過來,趕緊說:“你怎麼和三娘一樣,我可是把你們從這些奇怪的幻覺中叫醒的人啊!”

言下之意,怎麼你們都這麼不懂感恩?!

“什麼意思?”李乘風聽到王含光說還喚醒了吳三娘,頓時有些奇怪,他看了一眼吳三娘,吳三娘點點頭,說:“他好像完全不受這個陣影響。”

這也太奇怪了!

王含光自己也十分奇怪,見李乘風好奇,幹脆跟他說了自己剛才入陣之後的遭遇。

原來不止李乘風是掉落到了童年時期的自己的身體裏,據吳三娘說,她是突然眼前一黑,就直接回到了南疆家中。

隻有王含光,他一腳走進來,隻覺得腦袋暈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站在榕城的牆根下。

這可難為他了——城門緊閉,他站在牆根處,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哪兒。

也得虧是王含光,換了個人還真不知道怎麼辦。王含光開始還以為這就是這個陣給他的障礙,罵罵咧咧地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一個遮掩得嚴嚴實實的狗洞,不是他這種老手根本不會察覺的那種,應當是這榕城裏麵三教九流出沒的秘密通道。

王含光就這麼進的城,然後就發現這個城裏麵黑烏烏的,看著都瘮人。他這心裏慌得很,幸好沒找一會兒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坐在牌坊下的石獅子麵前流淚、手裏還抓著空氣往石獅子嘴裏喂的吳三娘。

“我當時覺得三娘神神道道的,猶豫了好久才敢上前喚醒她……她的夢裏黑漆漆的,我什麼都沒看到三娘就醒了,倒是李兄弟你這個夢比較有趣。”王含光笑著說,顯然對自己看到了年幼的李乘風這事十分嘚瑟。

“我與三娘都受到影響,你卻沒事……說來也是,之前在義莊也隻有你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李乘風根本沒搭理王含光的調笑,他認真想來,隻覺得十分驚愕。

自相遇開始,道士就一直說王含光是福星,李乘風雖明白,卻沒有一次這麼強烈鮮明地認識到這個胖子的運氣也許真的好到逆天。

可是,這感覺似乎又不隻是運氣可以說通的。

“不管了,我們繼續去找道長和千紅姑娘,找到他們就知道了。”顯然吳三娘也有和李乘風一模一樣的疑問,這會兒開口說道。

“對,先找到道長!”王含光十分讚同,找到道長他才有安全感。

不過他們繞著榕城走了大半圈,卻沒看到袁天罡,倒是遠遠地看到了站在屋簷上、一身肅殺之氣的千紅。

“怎麼辦?”王含光咽了口口水,看身邊的李乘風,“我不敢靠近她啊!”

沒別的原因,就是千紅身邊那兩柄浮在空中的彎刀刀尖正對著前方,而千紅本人躬身踏步,一副被激怒隨時準備衝出去的表情,王含光別說靠近她拍一拍,隻怕稍微走近一點兒,千紅的刀就會一瞬間把他砍成幾段。

“我試試。”李乘風對兩人說,“你們躲遠一些。”

不用他再叮囑,吳三娘和王含光就找好了地方躲避。

接下來隻見一道黑影如嫋嫋青煙一般,直接飛身上了屋簷,直往千紅而去!而千紅就像是已經繃到極限的弓,一瞬間就轉身,手握彎刀俯身衝了過去!

一黑一紅兩道身影如驚鴻掠影,根本看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在如何過招,隻聽著刀劍交擊的聲音短促密集,仿佛是暴雨下被打響的芭蕉葉一般,讓人心驚肉跳。

王含光和吳三娘躲在廊下,看著兩人在屋簷與牌坊之間飛躍打鬥。千紅到底身陷幻覺,而李乘風是清醒的,總算讓他找到機會,重重一掌拍在千紅的背上!

吳三娘和王含光鬆了一口氣,眼見著兩人都停住動作,王含光正要鑽出來打招呼,吳三娘抬頭一看,突然疑惑地說:“怎麼回事?”

入陣之後,王含光每次隻需要拍一拍就能喚醒被迷惑的人,因此他們一直以為喚醒一個人的方法就如同把人從夢中叫醒一樣,隻需要找到這個人,並接觸到這個人就行了。

可眼下的情況卻和之前兩次完全不同,王含光一抬頭,也看到了——李乘風的手搭在千紅肩上,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臉上出現了憤怒和肅殺之氣!

“怎、怎麼辦啊三娘?”王含光咽了口口水,說,“李兄弟這是也被迷住了?”

“我帶你上去。”吳三娘說完,抓著王含光就要往屋簷上飛,然而就在他們身體剛懸空時,突然就聽到斷金碎玉之聲,兩道可怖的肅殺之意劃破長空,幾乎瞬間彌漫整個世界。

吳三娘一蹬牆壁翻身,拽著王含光摔倒在地上。王含光胸口一悶,差點兒被摔出一口老血來,他咳嗽幾下,奄奄一息地說:“三娘,你這是……”

鬧什麼幺蛾子呢?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遠處牌樓高出房屋的一截突然發出沉悶的哢哢聲,然後就在王含光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直接搖晃著掉在了地上。

“他們這個情況,我們沒辦法靠近。”吳三娘也摔得不輕,掙紮著坐起來,咳嗽著捂著胸口說,“不知道這陣裏到底是什麼情況,如果他們不清醒,再這麼下去,周圍都很危險……”

就在兩人擔心的時候,王含光突然看到了更為詭異的現象——千紅和李乘風身上突然出現了傷口!月夜之下,兩人就像是被很多人圍攻一樣,身上的血噴濺出來,仿佛把月亮都染紅了。

“天啊!這陣到底是什麼?!”

王含光入此陣就如喝白水,一絲也沒感受到這個陣有多麼可怕,他之前還覺得千紅隻怕是道聽途說,把一切誇大了。如今看到兩人這拚死搏殺,渾身浴血的樣子,王含光才親身感受到了這個陣法的可怖——如果沒有他這個變數,隻怕入陣這幾人會在自己的幻覺之中沉溺下去,能不能掙脫還真是不可知之事。

“我、我得過去。”戰局的變幻通常都是很短暫的,王含光看著兩人背對著背,傾力與不存在的敵人搏殺,竟然全身是血、搖搖欲墜,隻看著這個畫麵,都能感覺到他們已被逼入了絕境。

王含光看著遠處屋頂,咽了口口水,對身邊的吳三娘輕聲說:“三娘,你把我弄上去,能行不?”

吳三娘看了看距離,點了點頭,她深呼吸,平複自己翻滾的血氣,然後拉著王含光縱身上了屋頂。

千紅和李乘風打鬥之中一直在移動,就像是在逃命一樣,吳三娘帶著王含光追了好一截路,終於和兩人縮短了距離。

“三娘,你、你就在這兒,別過去。”王含光膽戰心驚,又是怕高,又是怕陷入幻覺的兩人給他來個一刀兩段,但是他還是得過去。

“我帶你過去,沒事。”吳三娘關鍵時刻倒是十分講義氣,她拒絕了王含光的提議,打斷了他的話,說,“要是你們仨死了,誰知道這個陣裏麵還有什麼,我一個人反正也是死,不如一起。”

這話說得敞亮,王含光大為感動,但還是認真地說:“不是,三娘,我是說我一個人安全一點兒……道長說我是福星,遇難成祥、逢凶化吉,我、我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是你就不一定了。”

吳三娘一愣,看著這個嚇得臉色發白的公子哥,突然一笑,露出兩個梨渦來,輕聲說:“行吧,那謝謝王公子高義,祝你馬到功成。”

王含光原本是認真這麼想的,他相信道長的話,相信他一個人過去,成功的概率一定更大,帶上吳三娘反而讓她白白冒險,說不定還會節外生枝。

可是看到吳三娘的笑容,王含光突然有點兒不好意思,有一種明明自己隻是做了最簡單的事情,卻被對方好好記在心中的那麼一點兒別扭,而後瞬間化為了一種動容和豪情。

王含光轉身,感覺害怕和驚恐在這一瞬間似乎減少了許多,他吐著氣,往李乘風和千紅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走了過去。他的身後有人站著,在祝福他,在等待他的成功,這讓王含光第一次變得鎮定而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