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老頭點點頭：“你是說一技之長的人和登記戶籍？”
“嗯，你沒去嗎？”
“去了，隻是我們這樣的手藝人一抓一大把，可能不會有機會有差事。”
“這可不一定，要是一天給你們三升米，你們會去嗎？”
“三升米？”柯老頭轉頭看她。
“嗯，我聽說的，說是有一技之長的人，願意去德安村的話，一天能有三升米，像你和柯奶奶兩人就是六升了。”
柯老頭在心裏算了一筆賬，他們現在每天出攤，生意好的那天有個一兩多的銀子，生意不好的時候，一兩銀子都沒有，而巷子裏的攤位費，像他們這樣的攤位一天就要五百個銅板。
有時候沒生意，還得用之前的銅板來貼補，加上買材料的費用，算下來也隻能剛剛糊口，一點剩餘都沒有。
不然也不會買塊肉都要想了又想：“小姑娘，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你可以到官府去問問。”
“可是我們這樣隻會做吃食的，也算是一技之長嗎？”
“算的，你們家的麵很好吃，我也吃過你做的紅燒肉，也很好吃。”
柯老頭有些心動，要是有住的地方，他們老兩口一天也吃不完三升米，還能省下三升米，按照北寒的物價，他們還可以賣幾個百銅板。
可比他們兩口子早出晚歸，一天隻能見上兩麵強多了。
“我一會去府衙問問。”
葉清歡看他心動：“柯爺爺，你給我指個方向就行，我自己去。”
“我還是陪你去吧，不差這一會。”柯老頭不太放心，畢竟那裏荒廢許久了，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會不會耽誤你？”
“不會，不過是一會的事情。”
柯老頭帶著她往一條小路走去，這條路上的積雪已經融化，踩在上麵冷不說，還帶出一腳的泥濘。
“柯爺爺，你在北寒很多年了嗎？”
“我爹年輕的時候被人冤枉了，發配到了北寒，我算得上是從小在北寒長大的了。”
“柯奶奶也是嗎？”
“你柯奶奶命苦，她遇到我之前有過相公和孩子，隻是到北寒之後染病都死了。”柯老頭有些心疼她。
“柯奶奶能遇到你也是件幸福的事。”
柯老頭臉上的笑容多了一些：“隻可惜我們在一起沒多久，北寒就變了，日子過得艱難，我們連孩子都沒敢要，生怕養不活。”
葉清歡一邊走，一邊聽他說著，這條路已經很久沒有人走了，要不是冬季，可能都已經雜草比人高了。
柯老頭指著前麵被雪覆蓋的地方到：“那裏就是磚窯了。”
葉清歡抬頭看了下不遠處的磚窯，半圓形的結構，被積雪覆蓋著，看上去像是一個個白色的蒙古包：“這裏就是磚窯了？”
柯老頭點點頭：“嗯，這裏就是磚窯了，以前這裏生意挺好，可是後來北寒亂了，這些城外的作坊是最先受到迫害的。”
葉清歡走到磚窯的麵前，看著眼前的磚窯，旁邊的房子已經倒塌，應該是以前作坊工人住的地方。
而現在唯一還完好的，也就是磚窯的窯洞了，窯洞是用青磚砌的，看上去雖然已經荒廢，但是還是挺牢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