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韓楓便留在了船塢碼頭,看蔣七如何處理事情。
他心中一直掛念著婉柔,隻怕那夥人找到自己家中去對婉柔不利,但沒想到的是,對方先找到了碼頭來。
未時方過,天色還早。韓楓正跟蔣七清點著貨倉,就見阿全慌裏慌張地跑來,叫道:“七爺,不好了!長春幫的人殺來了!”
一個“殺”字,足以說明事態嚴重。
蔣七笑著點了點韓楓:“瞧瞧你招來的好事。”又高聲喝道:“叫外邊的兄弟們往裏撤撤,性命要緊。”
阿全應了一聲,便轉身往回跑。韓楓則抽出了寒鐵劍:“我也去看看。”
蔣七道:“不用。你還不是幫中的人,現在是客。”
韓楓暗自嗤笑一聲,既然對方不需要他出麵,他也樂得不露本來麵目。不過蔣七的話倒是好聽,若說是客,昨天讓他去做的可是掉腦袋的差事。
他藏身在貨倉中,見蔣七獨自出去跟對方交涉。畢竟船塢碼頭時蔣七的地盤,長春幫的人雖多,卻也沒碼頭上的人多,因此局勢並沒有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長春幫的每個人手中都拎著短刀,麵色不善。當頭那人是個胸口紋虎的壯漢,一見蔣七,便兩指指著他鼻子喊道:“蔣七,這件事你們打算怎麼了?**的把人給我交出來!”
蔣七卻笑著裝傻:“什麼人?姚兄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那姓姚的漢子罵道:“你別給我裝蒜!你們的人對我們駱二爺下了狠手,我告訴你,這件事斷不會這麼算了!要是不把人交出來,今天我們就把你們碼頭都砸了!”
兩個幫會眼瞅著就要打起來,周圍的船一時都不敢靠岸,就算已經靠了岸的這會兒也不敢卸貨。蔣七側目瞥見,大吼了一聲:“看什麼?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怕什麼?”
那姓姚的漢子見他不把自己的話放在眼裏,更怒了幾分:“好!既如此,今天你們江興幫的人就都去當閹豎吧!”正要揮刀砍過來,蔣七卻撲哧一笑。
蔣七上上下下掃了那漢子一眼,笑道:“真不是我們的人幹的。駱二少究竟怎麼了?成了閹豎麼?怎麼這麼不小心?”他這句話一出,碼頭上江興幫的人都大笑起來。
然而蔣七的話還沒說完:“他駱家兄弟多著呢,少他一個,還有別人傳宗接代。你急什麼?”
這一句話把那姓姚的漢子說得臉漲成了朱紫色,他實在忍不住脾氣,手中的短刀正對著蔣七砍了過來。
蔣七能夠混到如今的位子上,自然也有著幾分真功夫。他不慌不忙地一撤步子,冷笑一聲正要回擊,卻見對方的人群中忽然起了一陣騷動。
“姚爺,錯了,錯了!”
那人一來就喊,那姚姓漢子手中的刀子已經砍到了半空,這會兒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隻不尷不尬地懸著。
那人叫道:“姚爺,查到是誰傷駱爺的了!不是江興幫的!三爺已經帶人殺過去了!”
這句話一出,非但姓姚的漢子臉色一變,就是韓楓也臉色變了。他的確還不算江興幫的人,隻怕對方當真查到了自己的小院,那麼婉柔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