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羅懷信一腔熱血地前來幫忙,韓楓幾乎被氣得吐出血來。他不顧詹凡的劍就在身側,一回手,刀背磕在了羅懷信的棗木槍上:“退下!”
羅懷信卻仍不肯“臨陣脫逃”,道:“聖上,他……”
然而他話未說完,詹凡已截口打斷:“你不是我對手,我不想多傷人命,還不走?”
“你!”羅懷信自是不知對方的身份,見他一身村夫扮相說出這等狂妄語言,不由火冒三丈,然而韓楓卻攔在他身前,冷麵如鐵:“還不退下?這是朕與越王王子之間的事,也輪得到你來插手?”
“越……越王王子?”羅懷信的氣焰登時矮了半頭,“他?”他不可置信地又盯了詹凡兩眼,暗忖這人身上哪有王子貴氣,然而既然韓楓已經開口,他便再不好辯駁。更何況扯上了越王,說不定還與伏濤城的戰事有關,羅懷信再熱心腸,也知此事知道太多對己不利,便老老實實後撤了幾步,同時下命令其他士兵也將中間場地騰了出來。
韓楓緩了這幾口氣,定了定神,將紫金砍刀在身前一立,問道:“還要打麼?”
有羅懷信這一打岔,詹凡的怒火較之方才散去了一些。他是個極其自信乃至於自負的人,雖然耿直不知轉圜,但這時還是強行抑製了想要繼續打下去的衝動,道:“你受了傷,我不願趁人之危。再者,我原本也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韓楓長“哦”了一聲,雙手背在了身後。他如今麵對詹凡,雙手背後,無異於將正麵要害全都賣給了對方。張樂金幾人見狀不由齊齊往前踏了一步。
詹凡嗤笑一聲,道:“怎麼,你們幾個人還想留下我?”
十人組中的“七”胸口中了一劍,雖然傷口不深,但也已沒有再戰之力。其餘幾人則都從同伴的傷勢“領教”了詹凡的本事,聽他說話,臉色均一白,可是無論如何,卻沒有人後退。
韓楓這時也笑了起來,道:“兄弟,我以為水大師去世之後,你總該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想事情一根筋,僅憑旁人挑撥,便要來與我拚命。”
“旁人挑撥?”詹凡眉頭一皺,“韓楓,你太小看我了!我把師父葬回雲霄山後,曾經仔細看過他為救師妹所看的書。那些書講的都是驅蟲之術的,每一本都和夷人的祭司有關。書上有師父他老人家圈出來的毒名,毒效與我師妹如今狀況一模一樣。這天底下與夷人有關係的,當初又知道那陣法是師妹所擺的,除了你以外還有何人?就算毒並不是你下的,你身邊人總也有解藥。我並沒輕聽輕信,全都是黑紙白字親眼所見!”
詹凡口中所說的“身邊人”,指的自然就是離娿了。韓楓原本也以為歐陽小妹中的毒與離娿相關,但通過在蒼梧之林的所見所聞,他確信這二人從來都沒有幹係。如今再見詹凡如此怒火中燒,韓楓心中恍然:這又是智峰留下的“身後事”了。
所謂毒藥,多半是從智峰安排在夷族的內應——阿山老爹手上得來的,水大師素知智峰為人,即便查到這毒藥出自夷族,卻也沒有急於尋找離娿討說法,更何況毒藥藥用相似,配藥卻千奇百怪,阿山老爹的毒,離娿有心去解也未必成功。然而水大師一死,詹凡所見淺薄,便自然會來找西代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