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姍姍來遲的更新道歉。這幾天忙瘋掉了……所以預告一下,下周要出差一整個禮拜,也沒法子更新了。)
郎巴平日裏“閉關”所在是行宮西北角的一個小屋。屋前荒草遍地,屋後則是已經有些殘破的牆瓦,不遠處則是馬廄,如今馬廄之中僅養著曉灼與夜。
從庭院到小屋也要經過馬廄,韓楓走過時,見夜與曉灼仿佛也察覺到了什麼,在自己的隔間不安地噴著鼻息,向西側著頭。幾名中人正在整理馬食,見韓楓幾人行色匆匆經過,都不明所以地跪倒在地。
韓楓無暇一一回應,隻說了一句“都起來吧”,已穿過了馬廄,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那小屋附近。
小屋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早有中人請了禦醫來,而讓韓楓略覺詫異的,是郎巴竟然麵色平靜,並不像神智失常。
他臉上淌著豆大的汗珠,顯然因為眼睛被毀,痛難自持。然而他又帶著十分滿足的笑容,似乎在說那兩個眼珠子對他來說隻是個負累,有或沒有,並無不同。
清秋站在最靠近郎巴的地方,正拿著一塊白手帕為郎巴擦去臉上的血跡。那白手帕早已變成了粉色,郎巴臉上那黑洞洞血淋淋的兩個窟窿叫人看著背上直起寒氣。
韓楓心神一緊,忽地想起以前白童開來時,自己也夢到過這樣一張臉孔,隻是那時他卻不知,那樣一雙眼窟窿最後竟是應在了郎巴身上。他心中不由暗自佩服清秋,心想若是自己,隻怕都做不到麵對著如此的郎巴神態如常,清秋真是有著一顆異常堅定的心。
羅懷信握著雙槍就在清秋身旁,殺人無數者如他,竟然也做不到正視郎巴。隻是因為擔心清秋,他一直用眼角餘光瞥著二人,偶然目光略到郎巴臉上,便迅速閃過,不敢停留。
離娿則一開始就用雙手蒙住了臉,隻從指縫裏偷偷往外看,待見到清秋如此篤定後,才輕舒口氣,緩緩放開手,睜著一雙淚眼看向郎巴,問道:“郎巴大叔,你疼不疼?”
所有人都想問這個問題,但看著平靜得可怕的郎巴,誰都不敢問,此時此刻,這句話唯有從離娿口中講出,才不覺突兀。
郎巴抬起了頭,兩個血窟窿正對著離娿,他忍著痛“嘿嘿”笑了兩聲,眼中又淌出了兩道血:“是離娿啊,你也來啦。痛,當然痛!但是我看得更清楚啦!”
一語既出,驚得周圍人都是一身冷汗,暗忖郎巴莫不是當真精神出了問題,怎麼能說眼睛被摳出來,反而看得更清楚呢?
一眾人中,唯有清秋麵色如常。她穩穩地擦去郎巴新流出的鮮血,道:“大叔,等傷養好了,我們就去麼?”
郎巴道:“去,去,當然要去!清秋哇,我看到了。那是一匹母馬,身上有著黃色和黑色相間的皮毛。你知道麼?遠看就像一隻虎,近了看才能覺出它還是一匹馬……”他邊說邊比劃,說著說著就整個人都沉醉期間,完全忘記了傷勢,“你看到了嗎?它身上黃色的毛就像是金子打造的,每一根都在發著光,真是漂亮啊。這天底下,哪裏再找這麼美的一匹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