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看著她那仿佛洞察了一切的眼睛,心中為她這番絕對真誠的話感歎,命運為何如此,讓我失去了一切,又仿佛得到了一切?
“這也是先知的智慧麼?”龍馬眼神終於露出了點點溫柔。
“不,這是我們的。我知道,人族最依賴兩種東西,最害怕的孤獨,和最軟弱亦然最強大的愛。這種不可分割的依賴,是我們蛇妖不能理解的,聖尊有一半的人族血液,所以我們了解了人類的曆史,試著以人類的方式思考,便依稀感受到了孤獨為何物,我等雖然愚笨,但還是希望聖尊教授我們人類的智慧,我等有朝一日便能和聖尊同樣的思考,解聖尊之孤獨。”
馬龍看著他們一樣汲汲渴求的目光,心中感歎,如果一個人或者成千上萬人為了真的理解你而努力改變自己的天性,你會作何感想,即使這其中傳承和血脈崇拜的力量起著巨大的作用。
馬龍原本已經完全枯竭的內心,原本已經對這世界徹底絕望的內心,在那一雙雙人類也無法理解的狂熱而真實的眼睛注視下,又找到了一點活下去的意義。
幾位蛇妖長老在守望之城景色怡人的城門口,擋住了精靈公主的去路。
即使如此,精靈們沒有絲毫的緊張或者敵意,這種自然的狀態,反而讓眾位原本精神緊張準備大戰一場的長老們不知所措,他們仿佛截住的,是一群會移動的樹木,是一群想出城去玩的孩子。
“諸位何須苦苦相*,我族和諸位無冤無仇,請讓我們的公主回到森林中去吧。”
長老們不敢相信這是對攻城敵人的談話,自然他們也不好意思惡語相向。
“諸位精靈,恕我族冒犯,但是我們聖尊有請,務必請精靈公主相見,是去是留我等不敢擅自決定,還需聖尊指明!”
“你族聖尊為何需要見我?”精靈公主走到前說道。
諸位長老隻覺得眼前這高挑的精靈公主仿佛籠罩著一層聖光,絲毫讓人不敢生出褻瀆之心,隻是讓他們自慚形穢,竟往後退了退,頗為窘迫。
“還請...請公主跟我們回去見見聖尊,我等不敢揣度聖意......”
“你們的行為會遭到大自然的懲罰,你等不應該破壞這片土地和海洋......”
精靈公主的話被突然出現的少年聲音打斷。
“如果我就是這片土地和海洋的主人呢?”
龍馬的身影在精靈公主的麵前幻化而出。
公主露出點驚訝之色,她看到,在這少年的背上,背負著一條笑麵大蛇,而這笑麵,和精靈古畫中大戰祖先的笑麵巨蛇燭龍有幾分相似,而且在這少年的眼中,沉寂著濃厚得她也看不透的黑暗。
眼前的長耳朵少女,讓馬龍也暗自讚歎,完美的體質,先知所說果然不假。
精靈公主笑著搖搖頭,說道:“不,這片土地沒有主人,你又何必強求。”
馬龍冷冷的道:“我知道你們精靈族能力強大,憑我們這些人,恐怕是留你們不住的,但是想必你也明白,我這樣的惡人,是不會輕易退縮的。你們也奈何不了我,如果我現在就殺掉你的族人!”
精靈公主知道,憑這少年的能力,確實如他所說,他們是沒有辦法保全所有的族人的。
“想必你有所求於我,你想要什麼?”精靈公主無奈的道。
馬龍微微一笑:“我,需要你們的軍隊!”
精靈公主微笑道:“我們沒有軍隊。”
“有沒有隻是一種選擇,你們可以選擇拿起武器和我們為敵,也可以選擇拿起武器,成為我們的盟友!”
“所以,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必須戰鬥。”
“你可以提出交換的條件,畢竟我們已經是盟友了。”
精靈公主依舊神情祥和:“我族本自然而生,自然而滅才是我們的歸宿,但是大地母親受你等執迷之難,忍受著痛苦。”
她微微一停頓,神情突然冷了下來,精致的臉頰上突然青筋暴突,他們周圍的草木也似乎受到了感染,無端的瘋狂生長起來,大樹枝葉伸展抖動,如潛伏的怪獸露出了利爪。長老們嚴陣以待,隨時準備突襲精靈。
精靈公主抬起了雙手,似乎準備擁抱這片天地,隨著她的動作,大地開始顫抖,一切似乎都變成了她的兵器,馬龍眼也不眨的盯著她,心中頗為新奇,原來這精靈族可以*控一切天地中自然的元素,真是不可思議!
這片空間抖動的厲害,似乎就要崩碎了,馬龍卻安然不動,似乎他並沒有處著這現實的空間中,他隻是盯著精靈公主瞬間變得猙獰的臉龐,如果精靈族現在動手,那他高估了這精靈的智慧了。
“你們枉為自然之靈,天地正迎來巨大的災難,你們卻躲在這森林中苟且偷安!你既然看到大地流血,為何還視之不見!”馬龍嘶喊出聲。
精靈公主一怔,歎了口氣,慢慢平息了怒火,臉色恢複了那完美的模樣,周圍的一切也都安靜了下來,隻是長高的草木不可能再倒退如初。
“這本不是我族之使命,大地另一邊的痛苦,我們感受不到,既然你如此說,那我們將拿起武器,讓聖光重新照耀到這大地的任何一個角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