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把的照耀下,這張美輪美奐的臉更叫靈蛇惱火,“邪靈為什麼沒咬你一口?就咬在你那毛絨絨的眼窩裏!媽的,娘們兒小洞邊的毛兒都沒你眼眶裏的密,還卷得那麼花哨,撩撥誰呢?”靈蛇一邊叫罵,一邊揪下纏在黑父身上的毒蛇,那條發瘋般吐著舌芯子的惡魔衝著黑父的臉,耀武揚威地齜起了兩顆獠牙。
抹了一身野豬血的蛙奴站在一旁,帶頭兒刺耳地笑著。
那些揮舞著火把,渾身塗滿各色油彩的土著武士撒歡似的哄叫著,罵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話。
幾頭捆住了手腳的小鹿被鋒利的黑曜石刀“撲哧”一聲捅穿了喉嚨,噴出的鮮血濺了幾位低等武士一臉,可他們隻是笑著叫著,隨手一抹,就把割下的血淋淋的鹿頭丟到了武士長腳邊。
“把他的衣服扒下來!”靈蛇一手撿起一顆鹿頭,等蛙奴連撕帶扯,把黑父身上的白襯衫撥光了,他就將兩顆鹿頭按在黑父的胸前,可勁兒地滾起來,一邊滾還一邊叫罵著:“這幾頭鹿可都是處兒呢,怎麼樣,受用吧?你們西洋的那些娘們兒的**有這麼大個兒的嘛?摸著有這個起勁兒嘛?還是你那個**娘就長了兩顆,才把你喂得這麼娘們唧唧的,啊?”
他們以為黑父聽不懂——有哪個尊貴的白人老爺會學這種粗俗又拗口的瑪雅土語?豈不知說起尤卡坦的各種方言,黑父可順溜著呢!那份地道,恐怕連卡門都要自歎不如。
“忍耐,忍耐!”毒液在他的血管裏流竄,之前的暈眩已轉變為一種扒骨抽筋的疼痛,這讓他的反抗力完全喪失了。他聽得清這些紅皮蠻子的每一句叫罵,卻張不開口回嘴,因為脖子上好像勒著一根手指粗的麻繩,或是橫刺了一把匕首,不然又怎會痛得這樣鑽心,
“我那個所謂的‘**娘’跟我連麵兒都沒見過,誰讓她當年比淫棍還好色,看上了我那衣冠楚楚的混賬爹?因為孕期受盡了刺激和折磨,生下我之後就失血而死了……她這就叫自作自受吧?”
黑父也搞不懂他這樣想是在自嘲還是在自虐,總之隻有這樣他才能把攥不緊的拳頭稍微鬆開,那雙睜不開的眼睛也才能不被攻心的怒火撐得那麼痛,“我又何嚐不是活該的?飄洋過海來這裏找死,像現在這樣被人劈頭蓋臉羞辱得不如一條死狗,不是活該又是什麼?”
毒蛇的舌芯子舔在鼻尖上,讓黑父本來已經麻木的臉更加僵硬,一根根汗毛卻像通了電流,“唰”地一下全都炸了起來。他想象得出自己的模樣,一定又髒又醜又猥瑣,除了“下賤”兩個字,真找不出更好的形容了!
“蛇夫,這條小寵兒還真給你攥臉!”靈蛇扭頭吆喝身旁的一位怪模怪樣的漢子,他滾圓的腰身上爬滿了各色花紋的毒蛇,遠遠看去就像穿了一件會流動的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