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對自己生活的世界的訴說,我不斷質疑著怎麼會有這樣的世界存在,這樣的世界根本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的理解,此刻我隻是用想的,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覺,再也沒有辦法抬眼和她對視,麵對她的視線隻是回避著。。。
看到我如此躲閃的表情,她嘴角微微翹起,用鄙視的神情平靜的語氣繼續說著:“這樣的背負你能相比嗎?甚至連理解都不能夠吧?在我們的世界,確實不用如漢人般的人吃人,因為不斷的戰爭導致人口不斷的減少,少到如今的人們隻是采摘野果,打獵野獸就足以為生了。。。”
這是什麼樣的悲哀?人們不再為填不飽肚子而發愁,原因隻是原本和自己共享食物的同類都已經死去。。。
那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而我麵前的這個她竟然曾經真實的生活在那樣的世界裏,雖然她仍然用蔑視的神情看我,我卻不再感覺的到憤怒,代之的是從心底深處湧出的深深的同情。。。
似乎我眼中的同情刺痛了她,她側轉了頭,我用與心情同樣沉重聲音對她道:“確實,這樣的經曆不隻是我,甚至整個大漢國都沒有幾個人的遭遇能夠相比的,可這又如何呢?”
我的聲音依舊沉重,隻是抬起了眼光與她對視,並堅定的道:“再怎麼不堪的過去終歸都已成為了曆史,曆史或許讓人心痛,讓人難以忘記,可我們不能一直沉淪其中,真正重要的是未來。。。”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打斷,她的神情與聲音都變得前所未有的激動:“未來?這樣的我還有未來嗎?我是殺人無數的屠夫,這雙手不知結束過多少條同樣熱愛自己的生命,任何人隻要知道我曾經的經曆後,連和我隻是呆在同一個屋子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而且,我們這些被諸侯養大的女孩。。。女武姬是作為人形兵器被培養的,為了確保我們足夠的忠誠,我們的初夜是要獻給自己的主人的。並且不被允許結婚,更不允許擁有自己的孩子,我們即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更沒有現在,所能擁有的隻是不斷的殺戮。。。”
她似乎在我想象的地獄世界的更底部啊,我嗓音有些沙啞的插嘴道:“如今你不是已經離開了那個世界,來到了大漢國,在這裏,你可以重新尋找新的未來。。。”
“我可以嗎?”
這樣說著的同時,她的臉上浮現出淒美之極的神情,並繼續道:“若不是我所在的諸侯大人因為戰敗而逃亡海外,在近大漢國時遇到風暴沉船死去,嗬嗬。。。隻有我一個人沒有死去。。。我這樣一個早就該死去的人啊。。。”
她的話說的我心裏極不是滋味,自己說自己死去,要如何的否定自己的人才能如此的說?她卻沒有停頓的繼續說道:“若不是這樣的遭遇使我脫離了曾經的枷鎖,我會一直做個沒有感情、麻木不仁、隻知道為自己的生存而殺死他人的兵器,真正的兵器啊!因為我並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似乎隻是為了活著而殺人,為了殺人而活著。。。”
聽著她的描述,我渾身不自禁的打個寒顫,很難想象一個人淪落到那樣的生存狀態會是種什麼情形,她繼續訴說著:“的確,在大漢國流浪的生涯中,脫離了枷鎖的我也獲得了感情,人類的感情,可這感情帶給了我什麼?這感情是我一切痛苦的來源,在沒有感情的時候我隻是為了活著而殺戮,為了殺戮而活著。而擁有了感情之後,這樣自己原本認為理所當然的生存價值觀被徹底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