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亂成一團。
隻有那頂梁的柱子還是正的，其他的不管是人，還是物，那都是歪七扭八，亂成了一鍋粥。
所有人都仿佛在這首曲子裏，進入了精神的殿堂，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暢快。
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後，在一道琴弦繃斷之聲中，曲子結束了。
但是人們還是醉的。
包括李長歌自己。
他從未彈的這麼爽過，果然，表演還是要有觀眾，才是完整的。
站在角落裏的柳如煙，眼淚不止，依舊哭成了一個淚人。
“帝後原來這麼厲害，我們都誤會他了。”
“誰敢在說他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白臉，我柳如煙第一個跟他急！”
“欒冬，你感覺怎麼樣。”
抬起頭，發現欒冬還站著，看似平靜，但臉頰上的淚痕，無不在訴說著她剛剛的內心有多激動。
“我就知道……他是那天外天外天。”
柳如煙猛然蹦起身，怒瞪著欒冬道：“好你的欒冬，原來你早就什麼都知道了。”
“難怪你一點都不慌！”
“氣死我了！”
欒冬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呀。”
“我隻是相信陛下的目光。”
“看樣子，你還是不夠忠誠呀。”
柳如煙頓時語噎，最後冷哼一聲，不再跟欒冬爭執。
這麼多年，每一次都是欒冬占上風，真是無奈。
這時，林天琴緩緩清醒了過來。
他是最魔怔，最瘋魔的那個。
不知道怎麼搞的，全身上下已然被鮮血浸濕，這裏破一塊，那裏破一塊，但是臉上卻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當回過神後，他猛的一個鯉魚挺身看向李長歌。
然後……
跪下！
雙膝下跪，五體投地，沉聲說道：“林天琴有眼無珠，不識好歹！竟然敢衝撞帝後大人！”
“林天琴萬死莫辭！”
說完，他就拿起一把匕首，要插進自己的喉嚨。
李長歌頓時懵了。
至於嗎？
“你等等，你要幹嘛？”
“我要為琴道獻身，為我的無知付出代價！”
此時，林天琴看著李長歌的目光，仿佛是在看那永恒的神主，至聖先師，偉大的造物主，一切的源頭。
要多崇敬，有多崇敬。
李長歌連忙擺手，道：“別開玩笑。”
“不至於。”
“你本事不俗，死了太可惜。”
林天琴猛然搖頭，道：“不，除非您收我為徒。”
“不然，我今日就以身獻道！”
“哈？”李長歌扯了扯嘴角。
“沒看出來啊，你這人這麼不要臉。”
林天琴頓時傻笑了起來，道：“聽了您那一曲後，我認為，我往後的餘生如果不能追隨您的步伐，那我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停！”李長歌擺手，道：“我可沒時間教你彈琴。”
“啊？”林天琴瞬間慌了，那眼神仿佛天塌了一般，竟然充斥著濃濃的絕望。
突然，李長歌話鋒一轉，他淡淡道：“你的存在，於大秦有益。”
“而大秦的主人，是我的妻子……不，夫君。”
“為了她，這樣吧，我這裏有一本琴譜，你自己研究。”
“其中奧妙，自己領悟。”
李長歌隨手把之前在萬祖帝塔裏獲得的一份琴道傳承，丟給了林天琴。
林天琴連忙接過，翻開一看，瞬間被裏麵的內容深深吸引，傻笑了起來。
“多謝琴仙！多謝琴仙大人！”
“好了，退下吧。”李長歌擺了擺手。
林天琴三步一磕頭的走了。
周圍的人也逐漸回過了神。
懵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我的衣服呢？
我的褲子呢？
我的刀怎麼飛到柱子上去了？
淩語白撐著下巴，笑吟吟的看著這亂象一片的朝堂，道：“給你們三分鍾整理好。”
“不然全部斬首！”
大家雖然知道，陛下是在開玩笑，但是也急著趕緊整理好衣服。
不過心情依舊舒暢。
多少年了，沒有如此的放縱過，快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