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虎看著龐彪,接過來,大口大口的吃掉了剩下的。然後又開始做漢堡。

龐彪看著龐虎專心致誌的做著漢堡,突然臉上綻放了眼光般的笑容:“大哥,你還記得嗎?當初你上大學的時候,我小不懂事,路過肯德基的時候,看到人家的孩子在裏麵吃飯。我就纏著你要漢堡。當時你哪有錢?你就去買了饅頭給我做漢堡。就像今天一樣。我那時候吃的很香。後來你晚上打工掙了錢,就去買了一個漢堡,給我帶回來。我那時候貪嘴,不知道為了一個十五塊錢的漢堡,哥你幫人背了一個晚上沙子,而且晚飯都沒舍得買一個饅頭。就給我帶回來一個漢堡。”

“後來我長大了,我就一直尋思,我當時怎麼就那麼傻,不知道把漢堡分給你一半呢。”說著,龐彪已經是淚流滿麵。“後來我想著分你一半漢堡的時候,卻居然在這裏。”

在門口巡邏的法警,走到他們隔壁的時候,輕輕的停了下來,聽著這兩個曾經是他高不可攀,如今的死刑犯的對話。聽著聽著,居然也忍不住動容。

和龐虎吃了兩個饅頭漢堡,龐彪趴在龐虎大腿上:“哥,我真不想長大。我真想那個時候每天等你放學回家,給我做稀飯的日子。雖然窮,可是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天色這個時候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月亮慢慢的升了起來,他們的監獄窗口,卻恰好有月光投了進來。

龐虎靜靜的摸著龐虎的頭:“哥老了,你也大了。哥對不起你,不該讓你走上那條路。早知道今天,當初我就是養著你,也絕對不讓你去做任何事情。也一定會抽出時間來陪著你。現在想起來,什麼報仇,什麼恩怨……都不如咱們兄弟一起過日子來的好。如果沒有當初的仇恨,或許今天你會帶著弟妹孩子,每周周末到我家裏做客。咱們兄弟倆聊天,看女人帶著孩子們玩……”

月光如水,似乎在洗滌每個人的心靈。

沉默中,監獄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那個法警站在門口,手裏把一個漢堡和一個小東西放在了門邊:“拿著吧,沒什麼送給你們的。不過我也算違反紀律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說完,法警轉身離開了。

龐虎和龐彪都抬起頭,看向門口。那地上,是一個紙包,紙包的旁邊,是一瓶水晶水,紙包的上麵,是一個帶夜光的挖耳勺。紙包裏,是一個漢堡。

龐彪走過去,興奮的像是一個孩子:“哥,漢堡!”

說著,立刻把漢堡撕開:“哥,你吃!”

龐虎看著漢堡,淚如雨下,把漢堡幾乎全部塞進了嘴裏,用力的咀嚼。

龐彪也大口大口的吃著漢堡,幾口吃完,舒服的拍拍肚子:“哥,真好吃。”

說著,拿起水,打開遞給龐虎:“哥,喝水。”

龐虎接過水,喝了一小口,把嘴裏的漢堡吃下去,然後把瓶子遞給龐彪:“你喝。”

龐彪點點頭,喝了一小口。

看著龐彪手裏的挖耳勺,龐虎接了過來:“弟弟,哥哥給你挖耳朵。”

第二天一大早,法警來送最後的早餐。

看到龐虎靠在牆壁上睡著了,手裏捏著挖耳勺,龐彪依然枕在龐虎的大腿上,睡的香甜。兩個人都睡的很香,並沒有那些最後一夜的犯人一樣輾轉難眠。

法警歎息一聲,敲敲門,把他們倆叫醒:“吃早飯了。”

早飯很豐盛,有紅燒肉,有饅頭,甚至還有一碗湯,幾個青菜。

兄弟兩個人也不客氣,隻是輕輕的開始吃飯。吃完,兩個人洗了臉,龐虎甚至幫弟弟梳了下頭發。整理好身上的衣服,龐虎手裏拿著昨天沒舍得喝的大半瓶純淨水,龐彪的手裏則是拿著那個夜光的挖耳勺,另一隻手裏則是拿著那個包漢堡的紙包。

“政府,這東西,讓我們帶著吧。這是我們在監獄裏唯一收到的探監的物品。也算是有個念想。”龐彪乞求著。

來接人的法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到半瓶純淨水,一個包漢堡的紙包,一個塑料的夜光挖耳勺,有些猶豫。

按說罪犯的最後一點要求,一般都不會拒絕。可是帶著東西,哪怕這些東西沒危險,好像也是不允許的。

他忍不住看向身邊的同伴,身邊的同伴,也是一頭霧水。

“對不起,我們沒有接到許可。”法警隻能遺憾的說道。

龐彪一下子跪了下來:“政府,求求你們了。”

兩個法警從來沒遇到這種事情,而且他們帶的東西如此古怪:一個隻剩下大半瓶的純淨水,一個包漢堡的紙包,一個塑料挖耳勺。

旁邊有其他的法警,看到這種情況,想要製止,但是龐虎畢竟曾經是副省長,讓他還是咬咬牙,回去請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