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鳴笑道:“那不可能。咱老張是部隊出來的人,不會空頭許諾。關鍵我隻是看好你們,還不知道你們的確切的工作能力,那個許諾不敢給。你得知道,咱們現在部隊和國內不一樣。現在部隊對關係人情這方麵,要求的刻板無比。這也是好事。而且,上麵找我談話的時候就說過,要把軍隊的這種作風帶到地方上。不允許以前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摻雜進來。所以,我必須找有真才實幹的人。”
張玉明看著張鶴鳴,定定的看了半天,笑了起來:“要是我不改變的我職位選擇,到時候你要是不要我,我可是白丟了一個好機會了。”
張鶴鳴一愣:“不改變?那可是可能直接到中央的工作崗位!到時候到鄉鎮鍛煉三年,再在中級管理崗位適應幾年,回去就是真正的中央公務員。做個幾年,下放出來,那至少也得是個縣級吧。”
張玉明笑道:“是啊,鎮級最少鍛煉三年,縣級和市級估計三年怕也是最少了。這就是六年,然後回中央工作算十年吧。那就是十六年,到時候我就得四十多歲了,然後外放當個縣長。看起來不錯。”
張鶴鳴點點頭。
“可我要是現在留下來,過個幾年,直接就是鎮長吧?不是吹牛,隻要咱自己有能力,當個三年鎮長,現在縣級單位這麼缺人,三年之後,我不敢說縣長級別,副縣長應該沒問題?十六年之後,我不能一直蹲在副縣長的位置上吧?”
張鶴鳴愕然,隨即一拍腦袋:“也是啊,中央要求太高,他們那畢竟是太過敏感的地位。我們地方上,現在到處缺人,正是人才大展手腳的地方。你小子有眼光。行,你要是不改職位誌願,願意回來,我給你一個最差最亂的地方,負責一個鎮。”
張玉明知道張鶴鳴的意思,嘴上卻是苦笑道:“好歹您也許諾個什麼最富裕的地方不是……”
張鶴鳴看了他一眼,知道這小子是裝的,直接把杯子搶了回去,一口氣喝幹:“滾蛋吧。老子還有事。要是出了結果,我這一段都在這裏,你直接來找我。到時候我挑人的時候,點名要。這第一次組建地方政府,趕上公務員考試,這個優待是提前給我們通知過的。不違反政策和法規。”
張玉明站起來,看著他:“要不要我給你拉幾個人來?”
張鶴鳴看著張玉明,想了想:“那個小胖子要是合適,你給我帶過來。其他人,我沒見過,不能說也不許諾。總之,我不能要廢物。我得讓咱們這個現在最西邊的地方,一兩年之內,變成最穩定的區域,變成咱們西征的大後方。”
張玉明身體一個機靈:西征,一兩年……那就是說,一兩年之內,國內還有大動作!開疆拓土啊!
“可惜了,要是你留在部隊,那開疆拓土的功勞,可是了不得!”張玉明有點惋惜。
張鶴鳴何嚐不惋惜,不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隻能說道:“我是軍人,服從國家需要。”
張玉明看著他,站了好一會,沒說話。
張鶴鳴讓他看的臉有點發毛,忍不住故意黑了臉:“老子臉上有花?”
張玉明卻突然很鄭重的說道:“張連長,我現在終於明白,當初華夏的老前輩們是怎麼打下天下的。他們都和你一樣,不計較個人的前途和得失。隻要一句國家需要,就會去做任何事情。等將來我們老了的時候,您一定是那樣的人。”
張鶴鳴有些發愣,這個時候張玉明恭敬的對他敬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軍禮,走了出去。
他真的那麼無私嗎?
張鶴鳴坐下來,點了根煙,默默的抽了起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大概是到了吃飯的時間,同一個帳篷的一個軍官提著飯盒走了進來,看到張鶴鳴,驚奇的說道:“老張,這是怎麼了?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吃飯了沒?”
張鶴鳴回過神,抬眼看著這個比他小了三歲的同樣的中尉,一樣要轉到國民警衛隊的人。原本他們就是一個營的,屬於不同的連隊,他們也是平時較勁的兩個對頭。
“區嶺,今天我說我讓一個小毛孩子給我上了一課,你信嗎?”張鶴鳴坐直了,看著對麵的區嶺。
區嶺正打開飯盒準備吃飯,聽到這句話,愣了下,慢慢放下飯盒的蓋子:“哦,怎麼回事,說來聽聽。能讓你張老虎服軟的人可不多。除了老連長和團長,你可是現在的營長都不放在眼裏的。”
張鶴鳴把之前和張玉明的談話說了一遍:“其實,當我說我是軍人,服從國家需要的時候我有點臉紅。當然對我說那些老前輩們打天下的話的時候,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咱當了這十幾年兵,也一直兢兢業業。但是私心還是有的。這次轉到國民警衛隊,不就是為了以後轉業做準備嗎?這不是私心,給自己留後路嗎?可是,這小子一句話,讓我無地自容啊。他已經答應我,他會放棄中央的選拔,回到地方幫我。年輕人,你說他冒失也好,不懂得厲害也好,我們失去的,或許就是這些閃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