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軍隊長期駐紮的營地,才會有整容鏡。在一般的行軍的軍營裏,沒有人會攜帶這種東西。但是老虎頭的國民警衛隊不同,不管到哪裏,營以上指揮部中,必須有一麵這樣的整容鏡。
走到整容鏡麵前,老虎頭丟掉嘴裏的煙,慢慢給自己整理自己那套筆挺的沒有一絲皺褶的大校軍禮服。今天他是特地穿上了這一身軍禮服,來紀念他可能的最後一次身為國民警衛隊指揮官的任務。
他很清楚,他今天給鐵洪全的命令,在鐵洪全以及一幹參加過安南之戰老兵的指揮下,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鋼炮。”一直到自己滿意的認為,軍人的形象完美無缺,老虎頭才停了下來,對著門外喊道。
門外,一個三十多歲,臉上有一道刀疤的軍人走了進來:“司令。”
“給我找個剃須刀,再去找個相機,嗯,還得找個照相好的人過來。”老虎頭吩咐道。
鋼炮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疑問,立刻轉頭走了出去。
在現代社會裏,剃須刀,相機,會照相的人,都很容易找。老虎頭用剃須刀仔細的剃光了胡子茬,然後去洗了個臉,重新對著整容鏡,又整理了一遍,回頭看著鋼炮找到的一個司令部的秘書:“怎麼樣,給老子照個相。這樣子行不行?”
秘書笑道:“行,標準的軍人。”
老虎頭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身體站的筆直,背後是作戰指揮圖:“來,照一個。嗯,多照兩下,挑個最好的。這是老子留作紀念的。”
秘書以為老虎頭是為了紀念這一次的大戰,很爽快的答應下來,然後很快拍了十多張照片,拿過來,讓老虎頭挑選。老虎頭看了一會,終於選定了一張。
“就這張了!去洗出來,給我弄一張大的,老子以後要放在家裏做紀念。”老虎頭說道。
秘書答應著:“不過可能得等一段時間。咱們這邊暫時還沒有衝洗照片的地方。打印機打印的畢竟不太好。”
“不急,幾個月之內搞定就行了。你去忙你的。”老虎頭擺擺手。
秘書答應一聲,帶著相機離開了。
鋼炮看著老虎頭:“司令,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跟著老虎頭一年多了,這個當初退役的特種老兵對他也多少有點了解。
老虎頭看著鋼炮:“老子要做一件大事,你就不要摻和了。”
鋼炮看著老虎頭,很幹脆的說道:“司令,您做什麼,我跟著。我光棍一條,沒什麼顧忌的。”
老虎頭看看鋼炮:“行。不過別死了,我死了沒什麼,你不能死。我這是去贖罪的。”
鋼炮醜陋的臉上微微抽動,不過卻沒說什麼,隻是點點頭:“不管去哪,您帶著我就行。”
鋼炮當初退役的時候,拒絕了聶幽的安保公司的邀請,而是直接回家去做了個工人。因為他殺人太多,他希望平靜的生活,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是沒想到,到了最後,他所在的小鎮,被整體搬遷。曾經是軍人的他,習慣性的沒有猶豫的就踏上了船。到了這裏,他的履曆自然是瞞不過這裏的統籌局的。老虎頭看到第一眼,立刻就把他揪出來,放在身邊,做了貼身的警衛。
這一年多下來,雖然隻是給老虎頭做警衛,卻也著實參加了幾次針對黑人和鬼子殘餘襲擊的動作,到了戰場上,鋼炮那顆壓抑下去的戰士的心靈,突然就活過來,重新變成了戰場上的鋼炮,而不是那個沉默寡言的車間工人。
“你是個純正的軍人。軍營才是你該呆的地方。我給你申請了三級軍士長。戰鬥類的。放心,在咱們這,戰鬥類的軍士長是真正存在的。以後積累點資曆和經驗,一級軍士長也是正常的。不是華夏那邊,沒有多少戰爭,戰鬥類的軍士長,隻是紙麵上存在。這輩子,你就呆在軍營裏吧。”老虎頭看著鋼炮。
鋼炮點點頭:“隻要我不死,我就呆在軍營裏。”
看著天色慢慢黑下來,老虎頭坐在帳篷的門口,讓鋼炮也坐下來,兩個人,就這麼看著落日慢慢的隱沒,落入了西麵的山裏。
“真美。”老虎頭眯著眼睛微微的說道。
鋼炮看一眼太陽:“還行。不難看。”
“你不懂,這是咱們的太陽。”老虎頭輕輕的說道。
鋼炮再看一眼太陽:“嗯,真美。”
“裝!你真看懂了?”老虎頭笑了起來。
鋼炮認真的又看一眼太陽:“懂了。這是咱們的太陽。因為咱們打下這個地方,以後這永遠是咱們的。這就是咱們的家鄉,家鄉的東西,哪怕不好看,也是美的。前幾天我還偶爾想起華夏那邊的那個小家。可是現在,我隻想虎頭莊的種植園那座我的小洋樓。我這次要是不死,司令,在虎頭莊給我找個女人吧?寡婦就行。我三十五了,也耽誤不起人家黃花閨女。我想要安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