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門有南北兩大旗主,北旗主落由輕主管人事,南旗主鬼督郵主管生意。這是因為南方有揚一益二兩大富庶區。鬼督郵人如其名,他在商門靠作押運一步步升起來,最終成為商門真正的大後方,掌管了商門八十八個分舵中的六十四個南方分舵,雖儒雅不及落由輕,但一身殺伐氣,在江湖中屈指可數。
鬼督郵得到商闕的授意,負責跟巫門,南蠻百萬荒山和夜郎之間的聯絡。這一日鬼督郵行至江都拜月亭,忽聞仙樂飄飄,縷縷曼妙歌聲如黃鶯過穀。他尋聲而去,卻見是幾個裙擺飛揚的少女在起舞弄歌。
“原來是伶優門”的人,鬼督郵飛身過去打招呼。
江湖秘聞,天下十九門,一門一活路,其曆史可以追溯到大禹治水時麾下的十八位得力助手。有人說天下十九門任一門主皆有能力成為天下共主,但是沒有人知道具體是哪十九門。
事實上所謂的十九門,大抵是世間十九門事業,同氣連枝又彼此掣肘,從而共同構成了天下生生不息的主脈。它們分別是,以大禹為宗的治水門,馭獸馴獸的馭獸門,主煉兵器的介胄門,生財的大商門,測算星軌氣運的天星門,烹調五味的鮮勺門,以力證道的力門,懸壺濟世的杏林,屠刀斬首的斬刀門,探測地脈的堪輿門,收集信息的斥候門,掌管巫毒的跳神的巫門,唱戲的伶優門,剪裁縫補的麻衣門,營建居室的公輸門,做媒搭橋的冰人門,以及秉筆書史的太史書和研究器樂的八音。
伶優門是天下十九門中人數不及商門,但最富傳奇色彩的一個門,它跟八音是姊妹門,號稱瀟湘禍水,傾國傾城。
從褒姒,妲己,西施,到前朝張麗華,李隆基。伶優門的傳人在天下間有這樣一個說法,“十年寒窗出一個讀書人,七代出一個貴族,三百年出一個戲子“,大戲子被稱為妖孽,顛倒眾生,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可以伏屍百萬。它雖然是大禹創下的,但是跟八音一樣,眼裏無君王百姓,口中無天下蒼生。伶優門出來的人,亦正亦邪,說到底隻追求兩個字——”隨性“。
因了這一個緣故,伶優門在江湖上可以說是一個無門之門,跟大商門一樣常見,但是又無商門的勢頭,隻有那些突然噪紅一時的伶優會告訴江湖,任何時候,都別想忽視伶優的力量。
都說人生入戲,全靠演技,蒼生都是戲子,伶人豈可小覷。
眼前幾位似是在練習一種舞蹈,步伐輕巧,纖纖玉腿淩波微步。豔紅的長裙在亭台周圍開成大片大片的牡丹花,影影綽綽,縱是波瀾不驚的鬼督郵也不禁神暈目眩。
原來她們正是伶優門肢魅一脈的弟子。伶優門分為三脈,謂肢魅,惑音,化神。肢魅一脈擅長舞蹈,惑音一脈擅長唱歌,化神一脈則擅長化妝。而號稱伶優之魂的妖孽大戲子,以一精三,無所不能。
老江湖有句經驗之談,謂肢魅之舞,尤勝淫媚之術,就是說肢魅一脈的舞蹈,在蠱惑人心的能力上,比那些淫邪妖媚的邪術猶有過之。肢魅舞步的極致能有多厲害隻有體會過的人才能知道,不過這個舞步攝人心魄的威力,鬼督郵已經一葉知秋。
“敢問是伶優門肢魅一族的同門嗎?“,鬼督郵問道,”想不到在這拜月亭能可以遇到商門旗主鬼督郵先生“,領頭的女子笑語盈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