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勝了軒轅後土,但是卓青並不好受。皮肉傷不算什麼,厲害的是軒轅後土的昆侖碑對卓青根基的挫傷。他那昆侖碑的氣勁,好比上萬座大碑層層立起,然後一推到底。聚集的力量滾雪球一般成倍的撞上卓青還顯“稚嫩”的體魄,要不是有應龍之鱗的守護,估計此時的卓青在數萬萬昆侖碑餘勁的衝擊下丹元被毀都有可能。由白虎舔舐傷口,再服下”淨靈”仙藥甘露汁,卓青感覺到受創的靈根仿佛打散的孢子,在身體各大關竅遍地開花帶來極為舒服的清涼。療傷之中,回味跟軒轅後土的一站,並抓住那一戰的餘韻突破晦澀難懂的境界難題,此時卓青的修為遠在真仙之上,離那天仙境,不過一層窗戶紙的差別。但要喚醒刑天戰魂,還遠遠不夠。
卓青抱起女兒卓思益,凡夫俗子一般怡然自樂。
傷勢大好,卓青為下次的遠行作準備。這一段時間四女幾乎已經洞曉了跟卓青數萬年情癡糾纏的夙緣。卓央浼是刑天一世的愛,塗山雪柔是大禹的那一分愛,齊羽夢是符堅那一世的泡影,趙鶯歌是夏修平誕生時緣定三生的回眸一笑。不過其中隱晦的曆史根結還有待一步步挖掘,穿越了幾生幾世的情感讓五個人各自有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親情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不知是前世的依賴,還是是今生的愛。
卓青對卓央浼最是慚愧,不過奇怪的是這個女人似乎很懂她一樣,支持他全部計劃,甚至隱隱的像要催卓青出去找尋什麼,生怕出去晚了卓青就要大禍臨頭似的。卓青總是憐愛的撫摸著她和孩子想,她或許是希望自己變得強壯,才有能力好好保護這個家吧。
劃河而治的時局為卓青遠行提供了契機,短時間內大魏和北漢都不可能再興兵。一場大戰之後需要整頓民心,休養生息。等到國力充盈,下次的大戰那就真是一國死一國興的百年盛世之局的開端了。趙鶯歌作女皇帝,有羊鳳鳴提拔起來的文臣武將輔佐,治理國政是首要大事。卓央浼則要暗中指揮北漢那些大大小小的由商門建立起來的塢堡莊園。這次北征得到鳳凰城,總體上贏了一籌的慕容統接下來必是行郡縣製,廢掉宿龍,昆吾,雄楚之間的舊製。然後將幾大國原來的力量弱化,搬遷城市和人口,調度物力和財力,提攜軍士,打壓豪強。為大魏王權製造威勢的同時,好迅速營造大魏的大國氣象。那麼卓央浼的那些塢堡莊園肯定要受到影響,必須設法轉移,雪藏。這事兒交由卓央浼,落由輕和商榷三人最是合適。
至於塗山雪柔,上次卓青已經感應到大禹的至寶“熊羆之魄”即將現世,所以卓青吩咐讓她去尋找熊羆之魄的蹤跡,順便嘛找到堪輿門門主。
羊鳳鳴事無巨細,西域三國需要他籠絡,整套的經世治民策略也得由他寫,卓青把顧橫波安排給他。一方麵希望這個玲瓏的伶優之魂可以幫助他處理各種事物,另一方麵則是卓青有意玉成二人。就是不知這個傻書生懂不懂他的意思,解不解少女風情了。
剖犀和纖纖也來了,帶來力門和斬刀門的精英,這樣正好讓他們傳授北漢士卒陣前殺人的技巧,卓青笑言天作之合。
西梁公主齊羽夢早忘了自己亡國公主的身份,不滿意的說幾位姐姐都有事,就留下她在家裏看孩子,是自己沒用還是卓青偏心。卓青摟住這個心境淒苦的姑娘,驀然看到一百多年前一位千古一帝寂寞的背影,和一縷秀發雲淡天青。然後他刹那失神,輕輕耳語“傻丫頭,想那多幹嘛,守著思益等我回家不是很好麼?”齊羽夢聽到“回家”開心一笑,小孩子樣抱了卓青一抱。
大小事情安排好,卓青就該出發了。這次不需要像上次那樣走那麼急,而且重傷軒轅後土之後神帝更沒作任何動作,所以一夥人團團圓圓吃了正月十五的飯。在烏雀山裏,他們不像君臣,更像兄弟姐妹,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痛飲而歸。是夜卓青望著漫天銀輝情不自禁的問,這樣溫馨的日子他能享受多少?沒人回答,可是卓青感覺,體內有什麼在躁動,他閉上眼睛感知,微微握緊雙拳,欄杆上的貓,心電感應似的發出虎豹雷音的一吼。
第二天,卓青帶上了河洛無聲遠去。幾個女人不舍之餘,對這嬌憨的蒼梧國女子多了幾分羨慕之情。“穿越千年又如何,能陪你走遍江湖該是多麼歲月溫暖”,幾個女子各懷心事,直到搖籃中嬰兒咯咯一笑,那絲憂愁才隨風飄散。
河洛心裏真是甜絲絲的,能被他牽著,很暖,很暖。
卓青帶著河洛三入東海,這一次,目標還是那方丈山。
方丈山,海上三山最小,最古怪的仙山。說它小,是因為此山寬一方,高一丈。一方是古人模棱兩可的說法,想來比丈大不了拿兒去。說他古怪,則是因為這山出一種神奇的東西——一丈丹。
一丈丹顧名思義,就是一仗長的仙丹。據記載,海外神山方丈山,常年在東海之中浮沉,行蹤不定。山上皆是橘紅色的裸岩,寸草不生,卻天然生長一種仙丹,丹成白色,與山等高,橢圓。食之可淨仙人氣。所謂可淨仙人氣,是說吃了一丈丹,能讓仙人的靈氣純粹無瑕,從而增長境界,天賦的洞開一日千裏。一丈丹隻要長得跟方丈山完全等高的時候,就跟成形首烏一樣化成人形。隻不過一丈丹比首烏更厲害,是直接化成仙人。由一丈丹化成的仙人是為仙人裏麵最最隱秘的丹仙,他們生來不開口,成仙之後即離開方丈山,不知去了哪裏修行,世間隻有丹仙的傳說,而且還是出自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