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袁天罡(1 / 2)

就在卓青攜河洛東海訪仙山,塗山雪柔一夜成魔的同時。一道若有若無的地煞氣,從神州東南邊角萌芽,伴隨一場天翻地覆的大地震,開地獄門,現鬼門關,由細漸粗,煞氣滾滾。同青丘國的妖氣分庭抗禮,魔煞爭鋒。

地震和煞氣所過之處,瘟疫橫行,揚州,荊州大片大片的城市到處是饑民,和身患惡疾的逃災者。這是人間最慘烈的景象,無數災民整村逃亡,所過之處草皮樹根凡帶綠色的競相搶食。甚至是所謂的觀音土也被災民視為至寶,這些白色的土,吃到肚子裏非但救不了命,反而會將人脹死,很多人拚盡全力搶來一碗土,吃著吃著當場一命嗚呼。後麵的人見狀趕緊撲上來,又搶,又吃,又死。這樣無盡循環,災荒越演越烈,死的人沒人埋,又引起更嚴重的瘟疫,出現古書上所說的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的悲慘景狀。

煞氣,怨氣,死氣彙騰。黑沉沉的鬼霧鋪天蓋地,大暴雨滾滾而下,滿街的腐屍,血汙流淌,成群的烏鴉肥得油汪汪的,就盤旋在緩慢移動的人潮的後麵上空,一聲聲“嘎嘎嘎”的叫喚歡快,淒厲,又詭異。

在饑荒和恐懼之下,神州終於出現最慘絕人寰的人食人。初時還偷偷摸摸,趁夜揀新鮮的死屍煮來吃,再後來羞恥心漸漸淪喪,開始公然搶奪死屍。到最後發現吃死屍會感染瘟疫,人開始向更慘的一步邁進——易人而食,易子易妻而食。人們將人肉喚為“兩腳羊”,噩夢一般吃著親人的肉艱難度日。揚州曾經最繁華的蘇州,已經淪為人間魔窟。

大魏朝廷下放的賑災錢糧倒是不少,但是天高路遠,一路輾轉又經各級關卡盤查,如何能及時抵達。再說在地震和瘟疫這種突然的天災麵前,吃的永遠都不夠。在災難關頭,一些隱性的勢力挺身而出。

麻衣門的鄒展,在天下一向名聲不小。上至朝廷製造局,下至綢緞莊,估衣店都知道世上的“鄒一針“補天繡地天衣無縫。吃穿住用行五宗,鮮勺門的屈平,麻衣門的鄒展,公輸門的魯太宰,大商門的商闕,馭獸門的嚴淵。各領天下十九門中的五常門,其中尤其商闕和鄒展名聲顯赫,有天下衣食父母的美稱。

商闕在大興城受到壓製,鄒展卻不同。雖然同樣是門生弟子遍天下,麻衣門不設分堂,弟子入門學藝隻需在祖師爺麵前立誓,不交一分錢,藝成之後每年交給宗門定量的“紅錢“。所以麻衣門上下同心,但並不像商門那樣對朝廷構成威脅,行動很自由。

蘇州大難,城中開出綿延十裏的大粥棚,粥稠碗大,還有一個大饅頭。災民聞訊皆蜂擁而至。粥棚的主持人不是別人,正是麻衣門鄒展,當得知災荒降臨,鄒展首先聯係了南海潮音洞“佛頭”佛公子,然後跟商門取得聯絡,得到鬼督郵儲備的萬石稻粱。這才有了粥棚基本物資。鄒展深知光靠粥棚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於是跟大家商議將災民取其所長的歸於各大幫派中,這樣有了安生立命的地方災民才真的有了活路。

神醫薛浩然帶領大批郎中前來治療瘟疫,公輸門的魯太宰讓門下弟子廣收徒弟,然後分到江南各地區修園林,鮮勺門雖沒其他門那樣聲勢壯大,但是神廚屈平親自授業,也教災民們有了一勺鮮吃遍天的本事,再加上麻衣門本身也招了不少新人進去,這樣一來,一場浩大的災難就逐步被化解,等大魏第二批救災糧到來,幾乎已無災可救。便宜了那夥不作為的官,私吞了朝廷錢糧不說,還因救災有功接連升官。有幾位州府大員還咒罵這樣的好事怎麼沒讓自己撞上。

此次救災除開帶頭大哥鄒展,還有一個穿灰衣道袍的老人格外引人注目,他與鄒展恰好一個瘦一個胖,負責的事跟大家大是不同。他是安排安埋死掉的人的,要不是這個瘦老頭,恐怕救災不會這麼順利。因為瘟疫傳播很快又極難治療,死掉的人埋得不好會滲到井水中,再度傳染。瘦老頭正是帶領大家將死屍集中埋在一處山凹,賣完後他自己念念有詞圍著亂葬崗又布陣似的在一些奇怪的角落各埋一百零八顆古銅錢,並用朱砂水銀封山。這才使得瘟疫輕鬆除掉,薛浩然握緊瘦老頭的人激動的說“若不是先生,恐怕薛某也不可能這麼快擺平這場大瘟疫”。瘦老頭隻是淡淡一笑,沒什麼謙辭,但也絲毫不見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