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澤的頭乖順的低著,任由師傅教育念叨著。
薄清風澆著熱水,覷了一眼鬱子澤的臉色,他一個大人,又怎能看不見這小孩臉上的憂愁。
光他這次突然回來就很奇怪。
薄清風薄唇輕啟,不緊不慢的問著:“怎麼突然回來了?出事了?”
一聽到這話,鬱子澤便抬頭看去,望著師傅,欲言又止。
“既然想要跟我說,又何必隱忍著?”
“師傅我……”
“嗯,怎麼了?”
也許是薄清風的聲音太過清潤溫柔,鬱子澤抿了抿唇,如實開口道:“師傅,我覺得我做的還不夠多,貿然請您幫助,會很失禮,可這次,隻有師傅能去幫我了,我爹地媽咪才有救,他們還年輕,我不想失去他們,也不想他們死。”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小家夥卻紅了眼睛。
薄清風愣了愣,繼而如常的澆著熱水:“你……怎麼知道我會?”
“師傅,和零伯伯很像,而且我看到師傅上次熬藥了,味道我聞出來了。”鬱子澤低下頭繼續道。
“零伯伯?”
薄清風蹙眉說道,手指有一瞬間的停滯,說不上哪裏熟悉,可他知道,無論怎麼去想,都沒有結果。
他閉了閉眼睛,待在山上那麼多年,他的確也該下山了。
總不能一直這樣麻痹著自己。
況且小家夥為了請他下山,小心翼翼的做了那麼多事,還差點將自己凍壞,他的爸爸媽媽,就衝這小家夥,他也該去看一看。
良久,薄清風點頭:“好,我們下山。”
聞言,鬱子澤立即詫異的抬頭看去,眼中帶著光亮,“真的嗎,師傅?您真的願意跟我下山?!”
“嗯,師傅答應了就不會後悔。”
“那,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師傅,我一點都不冷的,我帶了換洗的衣服,換完我們就可以走。”
“不急,山上太冷,你先藥浴幾個小時,不然這四肢都會凍僵,聽師傅的,不然,你爸媽看到你為了他們自己受傷,好了也會難過,懂不懂?”
鬱子澤隻能蔫蔫的點頭答應著,那他就……再等幾個小時!
*
孤島
鬱可心執拗,任誰都勸不動,她趴在墨厲崤的床邊,守著睡了整整一夜。
墨厲崤醒來時,無奈又心疼的看著身旁的鬱可心。
她有多執拗堅持,他比誰都知道,毒素不停的在體內擴延,墨厲崤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力量在逐漸退弱,他現在,連抱他的寶寶的力氣都沒有了。
“吱呀”一聲,門外響起微弱的聲音。
零封踱步進來,身後跟著祁哲。
祁哲睇眸看去,幾乎一眼便看到了鬱可心睡著時也要把手塞進墨厲崤手心裏的樣子。
他斂了斂眸,真奇怪,現在看到這一幕,他的心已經不疼了。
相反,是替他們心疼。
他攥了攥手掌,走近時,看到身體數據檢測儀,下意識看向零封。
零封依舊沉著臉,一股無力的感覺油然而生,抵達大腦皮層。